苏辙说道:“子瞻与我,性情大为不同。若兄台是来奉承的,莫要多说。子由今日功课尚未完成,还须赶回官廨,挑灯夜读,就此告辞!”
孟琦却说道:“苏兄且慢,不瞒苏兄,刚刚在下便是与那些学子意见不合,方才一怒而去。恰好听闻苏兄高论,引为知己。我学业不成,愧对家中老父母。听闻苏兄才学高雅,涉猎广博,斗胆恳请赐教一番,好为来年秋闱,以博前程,不知苏兄可否应承?”
闻得此言,苏辙对孟琦刮目相看,当即说道:“既然同为读书人,互助也是应该。只不过子由才疏学浅,不敢言教。你我互助,一同温习,如何?”
孟琦大喜,当即一拜道:“子由果乃君子,源长佩服!”当即问了苏辙所在的官廨详细地址,两人便互相施礼离去。其后,孟琦果然****登门,与苏辙共同探讨经书之意。虽常常有不同见解,争得面红耳赤,把在一旁看热闹的苏老泉笑得前俯后仰,他们却乐此不疲。孟琦虽穷,却从不留在官廨之中一同用饭。每每花一两文大钱,在街边货摊、脚店之中吃碗面条,下午继续登门求教,寒暑亦然。
苏老泉叹道:“孟源长品行高洁,不吃嗟来之食,当为正人君子。虽天赋不高,以此品性,亦可居于人上也。”
苏辙亦叹道:“能有此良友,人生幸事。子瞻若知,定会与他辩论三天三夜!”当然,此乃后话,按且不表。
却说春风楼中,怀揣心事的众人,虽开怀畅饮,亦不敢过量,唯恐明日卯时,不能到场。刘琦还提议广邀志同道合者同去,众人应承。及到戌时一刻,酒足饭饱后,便一一散去。
刘春在春风楼下等了半日,饥肠辘辘之下,去到街边包子铺,买了两个馒头填肚,一边吃还一边埋怨道:“你在酒楼里吃香喝辣,我在酒楼外面啃馒头,这便是车夫与公子哥的不同!”
马车停在春风楼旁边,已经遭了不少春风楼小二、掌柜和酒保的白眼。奈何刘春面皮较厚,根本察觉不到。他在外面吃了两个时辰的西北风,心头也是有股怨气在。想来往日这时,他早已安睡了。嘴里嘟囔道:“这公子也不知吃的什么饭,居然吃了两个时辰!”有心想要进去找寻,可见到那掌柜鄙夷的眼,刘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心情烦躁地捱到戌时一刻,方见楼上举子们一个个醉态可掬地走将出来,摇摇晃晃地,似乎风一吹都要倒下。
陈尚法囊中有钱,唤来掌柜的,雇了好几辆马车,把学子们都送回了客栈。此刻长安城虽然没有宵禁,可城门已闭,想要回到坪山书院是不可能了。
刘春赶紧上前扶住刘琦,刘琦借力站直说道:“明日……在下恭……候诸位大……驾!”
把刘琦扶上马车后,刘春才带着埋怨说道:“公子为何要饮这么多酒?”
刘琦憨憨一笑,说道:“高兴,便……便喝多了几杯……对了,明日……卯时之……前唤醒我……”说罢,便嗯哼两声,在车厢中沉睡过去。
刘春无奈地叹息一声,放下车帘后,架上车辕,挥动马鞭,喝道:“驾!”马车便开始“轱辘轱辘”往前跑去……(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