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游从传令兵手上拿过两杆小旗,登上了这艘新式战船的风帆上。这是专门给操帆手操纵风帆的位置。邹游站上去,完全是为了站得更高些,好让周边的新式战船全都看得到。只见他奋力地一挥手中的两杆小旗,那些新式战船便缓缓地摆转了船身,露出了黑森森的炮窗。
而邹游没有提防,自己脚下的新式战船,也开始摆动了,差点没有摔下去。好在他及时抓住了一根麻绳,才稳住身形。
卢胖子这几日一直在钻研火炮,已然被这种“笨拙”的武器给折服了。若是毫无防备之下,恐怕没有人能在火炮齐鸣之中逃出生天。他终于明白,为何小皇帝一直催促自己尽快解决梁山水寇了,有这等利器在手,简直就是在欺负人嘛!
“轰轰轰!!!”
饶是卢胖子武功不错,也挡不住新式战船的一阵晃动。怪不得小皇帝要造新船,要是那些车船,怕是几炮下来,船身就裂了。这后坐力也太大了些,简直如同大地震一样。卢胖子可是专门学过火炮术语的,知道火炮的后坐力,甚至短短几日的学习,他打炮的精准度,已经不比那些炮手差了。
四十门子母炮的齐射,犹如下雹子一样,洒向了梁山第一关——那个写“梁山寨”的寨门。不仅是梁山上的尤竣,还是新式战船上的卢尘洹都瞧得一清二楚。在这种无差别的打击中,那个木质的寨门犹如纸糊一般,被一发实心炮弹打中后,便不见了门型。再中多几发炮弹,已然是废墟一片了。
尤竣在第一关,并没有布置多少人马,堪堪百余人,就是为了阻挡一番禁军前进的脚步罢了。这百余个喽啰,在这种饱和打击中,哭爹喊娘,一个劲地逃窜。好在实心炮弹的杀伤力不怎么样,如此密实的炮击,也仅仅打死打伤了一小半而已。剩下的喽啰,一个唿哨就全都往山上冲去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个下马威,直接把梁山上的飞鱼帮帮众们的抵抗情绪打掉了一大半。从翻江龙尤竣到最底下的小喽啰,无不惊骇于子母炮的威力。尤竣吞了一口唾沫,脱口骂道:“直娘贼……这鬼玩意,忒犀利了些!”
“大当家,不如咱们降了吧?”
一个头目吓得双腿如筛糠,战战兢兢地对尤竣说道:“被禁军‘妖法’打中,死无全尸啊……弟兄们不怕死,可这等死法,实在是窝囊……”
汉人不仅讲究落叶归根,也讲究全尾全须地安葬,哪怕战死沙场,只要落了个全尸,在这些悍勇的水贼看来,不过是又一个轮回罢了。用他们的话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一旦死无全尸,魂魄投生无所依附,也就无法投胎,再世为人了。这是信仰问题,不关勇气的事。
尤竣也深知禁军那武器的厉害,果然一出手,就直接让己方的士气下降一大截。此刻若是禁军趁势而攻,怕是第二关也难保。但尤竣不甘心啊,一箭未发就要投降,这是哪门子道理?
“闭嘴!老子就不信了,禁军这鬼东西,能打上一天!梁山上可不能走船,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看刀枪?你们给老子学着点,趴严实了,别露头!等老子下令,你们就放箭,懂了吗?”尤竣骂咧咧地说道,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增添信心。
两轮齐射过后,邹游见梁山第一关已经没人了,便高声说道:“指挥使,是否前行,继续炮击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