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愣:“甚么,在山上种田?”
来福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要种稻子。”
四爷哈哈大笑,一脸不信地说道:“这小皇帝是得了失心疯不成,山上又如何种田,还是种稻子?便是山下良田,没有水,也种不得!”
“听闻在广南西路,广南东路等地也有人会种,素策已经遣人过去求取这个法子了。”来福淡淡地说道,“我看倒是可行,矩州什么都不多,人多山多。要是真个种得成,矩州又将是茶马互市要地,富庶指日可待。这个政绩在手,朝廷怎么都会给罗家三分脸面,便是旁支想抢刺史这个官位,怕也是抢不过去的。”
四爷脸上的刀疤抽动了一下,还是一脸不信:“师父,这法子真管用?”
“我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确实在广南西路,有寨子也是这么做的。”来福淡淡地说道。
四爷一愣:“师父,你是说苗寨?”
来福点了点头:“苗寨传承自上古,多有旁人不知术。这梯田为一份,用蛊又是一份。我先前告诫过你,苗人惹不得。便是一个老妪,一个孩童,也能置人于死地。甚至要你为奴为婢,永世不得翻身。”
四爷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心中都掂量得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脱口问道:“那此法要是可行,那些彝家人就不去剪径了?禁军可会班师回京?”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地方,说真的,要不是开国太祖优待,罗家还是一个国中之国,哪里需要年年进贡,俯首称臣?便是现在,彝家人也很不待见朝廷官兵,十分排外,巴不得这些丘八赶紧滚回长安去。
来福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黯然地说道:“贼性一起,如何能平?怕是禁军要很长一段时间都留在矩州了。莫说矩州如此,先前归附的大理国怕亦是如此。段王爷那边,估摸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先前侬智高叛乱,段王爷差点被卷了进去。幸得先帝仁慈,不予追究。段家现在是怕了朝廷,禁军驻扎也是理所应当了。”
四爷脸色有点不豫:“段家有八府、四郡、四镇、三十六部之地都要对大顺俯首称臣,先祖确实有独到的远见。只可惜只争得一个刺史官职,要是像段家一样,做个王爷,那些旁支还敢动什么歪心思?”
来福皱了皱眉头,说道:“段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做王爷也是不舒心的事。时日不早了,我要回去将此事告诉素策,再邀那胖子过府一叙。”
四爷一愣:“师父不留下来,陪徒儿喝两杯吗?”
来福已经走到了木屋外面,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要是招了安,我们多的是时间喝酒。”
四爷看着他的背影,迅速地隐没在夜色之中。昏暗油灯下,映着他的刀疤脸,显得格外渗人:“招安,招安,这个小皇帝,倒是好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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