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不敢再愣着,连忙扶着王雱下了马车。王安国也落了地,说道:“元泽这科真的不考吗?”
王雱满脸病容,苦笑道:“叔父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能坚持三日么?”还未说罢,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王安石忧心忡忡,他最看重长子,王雱也确实没有给他丢脸,只是这身子骨拖累了他。“为父听说,长安城里有很多医术高明的大夫,其中一个叫什么孙用和的。这几日无事,先去找他来为你看看病。这身子治不好,做什么都不成!”
王雱有气无力地说道:“孩儿的病,有劳爹爹挂心了。”
“莫愣着了,进去罢!”王安上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在大街上已经挡住了一大半路了,如是说道。
王家进入了这院子,发现比他们在临川老家的房子不知要小上多少。除了修缮不错之外,什么都比不上临川老家的。王旁扶着王雱,嘴上喃喃地说道:“就一间破房子,敢伸手要八贯钱。有这八贯钱,在临川不知道能买多少亩地,够我喝多少次茶了……”
王安礼听了王旁这话,笑道:“旁儿说得没错,这价钱是高了些,但值得。”
王旁瞪大了眼睛:“值得?我看这是在抢钱!”
王安石沉稳地说道:“不,这钱得花。”
王安国知道王安石的性子,怕是王旁再说就要骂人了,连忙拉他到一旁,让王雱在院中先坐下,才低声说道:“我们王家这次来京赴考,几乎抱着必死的心来的。诚然,这租金是贵了些,但看上去起码体面。早就听闻‘长安城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非勋戚世家,居无隙地’,也不算什么闻了。要是我们几个,侥幸高中进士,哪怕是末流,做个十品官也行,那也是光宗耀祖之事。王家乃临川大户,在京城都租不起两进院落,这成何体统?”
王旁虽然读书不成,可人情世故醒悟也不慢,登时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
此时,王安石看了看天色,说道:“时日将晚,晚饭还是将就些,吃些干粮好了。旁儿,元泽带病在身,不能吃冷的,你且去外面,买些熟食回来。”
王旁不敢不听,摸了摸腰间盘缠,估摸还有些钱银,便对着众位叔父一拱手,出了院子。看着次子远去的身影,王安石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心道:“赴京赶考,不易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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