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连襟到了现在,可是八杆子都打不着了,还能做这么大生意?”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不仅在朝中有关系,江湖上也有关系,靠山硬的很!”
一说到“江湖”,一些食客就鼓噪起来了。莫说汉人无血性,其实在秦地,汉人还是个顶个的汉子。
樊楼东家很欣赏霍四,简直是人才。在这档口,都忘不了给樊楼打广告。其实霍四也不算抹黑对手,毕竟这酒里掺水,大家也司空见惯了。长安城还好,毕竟天子脚下,万一捅到京兆府衙门那里,这酒楼声名就狼藉了。其余州府,只要关系硬的,哪个不赚这个黑心钱?这也不怪他们,主要是大顺酿酒业管得太严格了。这种制度,唤作榷酒,又叫榷酤。顾名思义,就是朝廷严格控制民间私酿自卖酒类,重者可判刑。当然,果酒除外。
这酒怎么能控制得了呢?
原来这要酿酒,须得有酒曲。朝廷控制了酒曲,这酒自然就酿不了了。朝廷为何控制酿酒?众所周知,这酒是粮食酿出来的,粮食卖不了几个钱,可要是酿成酒,那价钱就贵多了。朝廷这是怕所有人都一窝蜂去酿酒,把粮食都搞没了,难道要靠喝酒度日么?便出台了这榷曲政策,严格限制酿酒的数量,怕的就是浪费粮食。这都和生产力有关,这时的粮食产量不高,人都养不活,哪里有什么余粮去酿酒!所以酒少了,自然更贵。酒贵了,朝廷的税收就多了。就算是现在有了商税,这酒税和商税还是分开缴纳的。
商人重利,酒这么贵,有什么办法赚些快钱吗?歪脑筋一动,这酒是水状的,掺水不就行了吗?于是乎,一个人做了,跟风的就来了,一时间,大顺境内,水酒真的就成了水酒。
大顺为了控制酿酒,在榷酒形式做了很大功夫,在全国通行的有官监酒务(酒库)、特许酒户和买扑坊场。朝廷在州、府一级设置酿卖酒曲、征收酒课的机关称作都酒务,县一级谓之酒务。酒务设有两种性质的监官,一种是专掌酒榷的行政管理人员,监管酿酒生产过程,另一种是专督酒课的官吏,由他们负责征收酒税。而买扑坊场的性质实则是一种包税制,这里的坊场指的是酒坊酒场。其方法是先由有资产作抵押能力的包税人,与官府签定一个契约。承包通常以三年为一期(当时称作界),承包期间包税人即获得酿卖权,其他人不得插足,不过包税人要按契约规定的酒课额,按期向官府交纳酒税,若不能如期交纳,将受到罚款处置。包税人经营坊场,因管理不善出现亏本或破产,则将其抵押的资产没收充公。
这酒税也是最容易滋生**的,前两年整饬官场,官监酒务就揪出十余大鱼,俱掉了脑袋。大顺之前不是没有商税,而是垄断性的商税,做买卖的人少,量不多,这税收自然也就上不来。
言归正传,这霍四见东家来了,更是卖力地说道:“所以啊诸位,朝廷这是要出手了,要不想被殃及池鱼,这些坑蒙拐骗之举,还是趁早收手为好!”
那樊楼东家笑眯眯地看着霍四,更像弥勒佛了。他似乎在看一件珍宝一样,盯着霍四想:“这小子太对脾性了……”他知道今日这出戏一旦传出去,估计樊楼的名声,就彻底打响了!想到那滚滚的财源,这东家能不高兴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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