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承启倒是第一遭听闻,心中先是一痛,他的儿子今年才七岁啊!随后觉得一阵安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穷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一个国家的继承人,能把一国气运一肩挑了,证明他心中是装有江山,装有百姓的。
什么储君才是合格的储君?6承启认为,他的儿子就是!
“不干你事,你所做没错,但太子所做,朕心甚慰!你且起来,唤他来吧!”6承启缓缓地说道。
高镐得蒙大赦一样,疾步小跑地退出了垂拱殿。
6承启把那封苏州知州呈上来的奏折放在了一旁,拿起那封监察司暗报来,挑开火漆,拿出密码本,开始对译。暗报不长,6承启三下五除二就译出来了,连起来就一句话:“辽帝欲南侵,耶律乙辛设计阻拦。”
6承启暗暗心惊:“这耶律洪基,是得了失心疯吧?刚刚和女真打得两败俱伤,他还敢来惹大顺?真当大顺,还是十年前那个大顺吗!不过,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好像当年小日本侵华一样,谁能想到他突然就动手了?不过实力相差悬殊,契丹人就算打一个措手不及,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不成,契丹人是狼子野心,不得不防。还是得让枢密院、军事参谋部来一趟,研究研究怎么暗中增兵才是……”
6承启想到这,立即起身看向了那副世界地图。
“临潢府到大同府、幽州,有五日路程。这五日,是按照骑马的速度来计算的。如果契丹人要攻城,肯定会带上辎重、粮草和步卒。如此一来,速度肯定会慢下来。就像当年耶律重元南犯一样,自出兵,到幽州城,足足用了二十余日。虽说契丹人后勤补给比较近,但我这么多年在幽云十六州的布置,并不是白用功的!”6承启心中知道,皇庄这么多年来,一直暗中为大军囤积军粮,器械,兵刃,甲胄,分散在幽云十六州各个州城之中。
虽然这些物资,都是从国库、军器监拨出,但通过皇庄的途径,更能掩人耳目。知道这事的,绝不会超过十人。
6承启就不信了,契丹人的细作,能得知这么紧要的机密!
“现在就差禁军了……”6承启自言自语地说道,“一旦禁军到位,契丹人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爹爹,谁要哭爹喊娘啊?”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6承启回头,却见一个身穿着紫红色衣裳的小人,带着微笑地立在殿中。
“旭儿,你回来了?”
“嗯,爹爹,今日沐休,先生也要回家了……”
6承启端详着眼前的儿子,发现他瘦了些,也黑了些,皮肤也不似个七岁小娃娃的皮肤,真正脸上还有一点点皲裂。为人父母的,哪里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6承启只觉得鼻子有点酸意,走到6厚旭前面,一把拦他入怀中:“爹爹让你远离皇宫,远离你的母后,你怨爹爹么?”
“开始是有些怨,但后面不怨了……”6厚旭也难得像寻常人家的孩儿一样,扑入6承启的怀中撒娇,心中高兴着,一不小心就说了大实话。
6承启心疼地摸着他的脸蛋,皲裂的肌肤,已不似孩童一般嫩滑,而是有股粗糙的感觉:“为什么不怨了?”
6厚旭到底是个孩子,笑道:“皇宫里面没这么多人陪我玩,没这么多人陪我读书,太闷了。”
6承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人,终归还是群居动物,如果不回归群体的话,心理都不知道会扭曲成什么样。
“而且我也知道,爹爹是为了我好。先前我还不明白爹爹说我们大顺为什么还处在危机之中,现在明白了。爹爹,你是不知道,在长安,在京兆府,居然还有这么穷困的百姓!他们吃糠咽菜,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白面,可他们也是辛苦劳作,不见得比旁人差,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穷呢?我想了很久,才觉得是那些地主坏,收的佃租这么高,他们又要还债,只好过得这么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