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绝无大错!”王韶沉稳地说道,“契丹人必有后着!”
杨怀玉不屑一顾,却也只能按捺住性子,等待着前军的厮杀。
双方的伤亡,交互攀升。契丹人的火攻,收到了一定的成效。但很可惜,并不能让禁军阵脚大乱。
禁军在演习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火攻,水攻,差点连火器都动用了。对待自己都这么狠,还怕敌人狠?
种诊皱着眉头,看着胶着的战事。让他心忧的,不是眼前的战况,而是适才晴朗的天空,居然慢慢地飘来了一大朵乌云。
草原的天气,变幻莫测,前一刻是大晴天,后一刻狂风骤雨的例子,太多了。种诊是一军主帅,他要从全局考虑问题。虽然禁军还能退回营寨里面,可如此一来,先前削弱契丹人士气耗去的时间,就变成无用功了。契丹人士气大振,再加上耶律洪基御驾亲征,孰胜孰败,那就真不好说了。
禁军又是跨国作战,后勤补给线漫长。辽军则随时随地补充兵员,补充战马。禁军是死一个少一个,要是此战不胜,日后想要卷土重来,困难是要翻倍的。
“死战!”
种诊猛然喝道,“传本帅军令,死战!”
不能打硬仗的军队,算什么精锐?
禁军既然是精锐,就要有打最艰苦战役的心理准备,要有牺牲全军的心理准备,更要有死战不退的心理准备!
“咚!咚!咚!”
沉重的鼓点响起来了,禁军的士气为之一振,契丹人也被压制住了。
可好景不长,仅仅隔了一会,草原上起风了。
紧接着,豆大的雨滴落下,禁军心猛地一缩:“下雨了!”
这是最糟糕的结果,在决战的时刻,居然碰到了雨天。
果不其然,拍马冲锋的契丹人,呼喝声更大了,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一股悲壮的气氛,在禁军中蔓延开来。
“死战!死战!!死战!!!”
随着军官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地带头反击,禁军士卒更是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手中的武器,大声地呼喝着“虎!虎!虎!”然后冒着越来越大的雨水,将箭矢射了出去,将铅弹打了出去。
狂风骤雨,这一次是真的狂风骤雨。瓢泼的大雨,将子母炮变成了一堆废铁。许多洪祥式步枪,也都不能再点着火了。
可即便是这样,每个禁军士卒眼中都没有退却二字。经过洗脑,他们早就明白了国家的概念,也有了为国捐躯的豪情壮志,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既然是决战,怎能不死战呢?
哪怕是洪祥式步枪点不着火,火枪手们还是默默地遵循三段击,在退后装子弹的时候,悄悄地把刺刀装上了。
哪怕是子母炮哑火了,火炮手们都抽出了腰间朴刀,情里面没有激昂,只有视死如归护卫子母炮的决心。
更让人动容的是军官,他们没有豪言壮语,只有身先士卒,甘当一小卒。
这样的军队,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