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骑兵是很不屑这种作战方式的,他们都说汉狗就是软,从不敢正面交战,只敢用些“妖法”。可是在铁骑下面,“妖法”有用吗?契丹人的不屑,却并不能改变禁军的战法。洪祥式步枪肆虐完了之后,臂弩也发威了。
铅弹和箭弩,在这一带雪地上,形成了一个死亡地带。没有哪个契丹骑兵,能冲过这个火力封锁的所在。其实,禁军也很佩服契丹人的,居然真的是不怕死。要是换做他们遇到这样的火力打击,他们早就退后十里,伺机再动了。这么送死,是禁军一向不提倡的。
当然,禁军也明白他们是不得不冲,契丹骑兵的后面八十里,就是辽国上京临潢府了。临潢府,可是辽国的心脏所在,皇宫、皇帝、甚至大部分契丹贵族都在那里面。宫帐军能退吗?他们不能。
不能退的话,他们就只有上前了。
种诊很明白契丹人的选择,但他也是最不屑的那个人。他很推崇大顺皇帝6承启的一句话:“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只有保存了有生力量,才能投入反击之中。这种无谓的送死,是最不可取的。尤其是这种添油战术,简直愚蠢至极。
就算对面有六十万人马,不能一次性全都冲过来。但他们能形成一个梯形配置啊,交错掩护,全方位进攻,岂不是好得多?
种诊摇了摇头,甚至觉得对面这个指挥官,甚至还不如先前的耶律挞不也。
“挞不也,你觉得这一战,谁能胜?”
种诊看了一眼被绑在囚车上的耶律挞不也,淡淡地问道。
耶律挞不也冷哼一声,却并未回答。他桀骜不驯的情说明了他不会屈服的,他可是前于越耶律仁先的儿子,如何能向辽国的世仇大顺屈服?
“其实本帅和你早就明白,辽国远不是大顺的对手。”种诊笑道,“本帅让你前来,不过是想你亲眼看到辽国的覆灭而已。”
“我想你打错了如意算盘,我们契丹人,是不会屈服的!”耶律挞不也到底还是年轻了点,听闻了这话,立即咆哮了起来。
种诊无所谓地转过头去看着战况,耳边全是禁军将士们那虎虎生威的呼喝声,信心满满地说道:“契丹不过两百多万人口罢了,如果能灭掉一半,你说契丹会不会屈服?”
耶律挞不也错愕:“你敢?”
“有何不敢?杀人不一定用刀,这是我们陛下说的。”种诊淡然地说道,“禁止契丹人用契丹话,用契丹文字,三代人过后,契丹和汉人又有什么区别了?”
耶律挞不也惊得全身发冷:“你们汉人,全都是恶魔,恶魔!”
“本帅不这么认为,本帅认为我们陛下是活菩萨。契丹人在你们统治下有什么好了,富了贵族,苦了普通百姓而已。成了大顺的子民下,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主人,不会再有契丹贵族对他们剥削,他们养的牛羊,全都能换来一个美好的生活。你说,他们会感激辽国,还是感激大顺,感激我们陛下呢?”种诊无所谓地说道。
耶律挞不也怎么听不出其中的意味?他当然知道,如果大顺天子6承启真的有这种气魄的话,那么契丹人归心是早晚的事。契丹人被自己人剥削太惨了,他们之所以不反,是因为契丹人打仗有个规矩,抢掠来的东西,自己能保留一部分。先前他们能掠夺汉人,能掠夺女真人,能掠夺高丽人,能掠夺萌古人,能掠夺室韦人……可现在你们契丹人能掠夺谁?再说了,一个不用打仗就能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机会放在面前,你说他们会选择谁做他们的皇帝?
“你杀了我吧!”耶律挞不也苦涩地说道。
种诊摇了摇头,说道:“你是辽国大将,不能杀。战胜之后,本帅还要押你回国。至于怎么处置你,是陛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