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得孔雀仙子百步开外追上凤凰对他说了些什么,凤凰朝她摆了摆手似是回绝,孔雀仙子只得率了一干鸟族仙子往西面天后所住紫方云宫去,一步三回首。凤凰却站在原地,抬头望着满天星辰不知冥想些什么,身后十来威武天兵天将肃穆站立,手中闪光的兵器气势凛凛。
扑哧君舒了口气,道:“真真是干一行,爱一行。这旭凤自打作了火,满腹火气与日俱增。”
我淡淡道:“无怪乎每隔五百年便要**一回。”
“**?美人说的可是‘涅磐’?”扑哧君托腮沉思一番,评道:“果然贴切得紧。”
此时,就听得百步外一声失措惊呼:“殿下!”
我正杯弓蛇影着,被天兵这一喊急遽转头,只见凤凰手中宝剑哐啷落地,捂着胸口踉跄一晃,足下不稳,呼啦啦大山之将倾崩。我不晓得自己是否方才被凤凰欲弑我之念给唬过了头,智颠倒,此番见凤凰要晕倒,竟然行动快于思想,一瞬便撇下对我絮絮说话的扑哧君腾云到了凤凰跟前。
我推开围拢着的几个天兵,但见扈章天将正伸手搀扶着凤凰的胳膊,凤凰垂目捂胸,眉宇合拢,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折磨,口中却道:“无妨,不过是上回为穷瘟针所伤落下的旧疾沉疴,忍一忍便过去了。”
我心中一动,竟似有只蚜虫细细啃噬蛀入肺腑之间。听得那扈章天将急道:“既有病痛,自须及时问诊,怎可忍耐拖沓。末将这便带殿下去老君处问诊,顺带讨得丹药医治。”
“扈章天将莫急,我有药石可治火之疾。”待我反应过来之时,话已出口,我不免懊悔,这凤凰适才想杀戮于我,我现下却不计前嫌欲救治他,未免宽宏大量过了头,来日莫要步上那东郭先生的后尘才好。
“不知锦觅仙子有何良方?”莫看那扈章天将浓眉方脸一副憨实的样子,居然还疑心我唬他不成?
我懒洋洋道:“不过几株灵芝圣草,想来便是医不好火的病,也断然不会吃死他的。”
“灵芝圣草!”扈章天将耿直的粗厚面庞红了红,想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羞愧,当下便向我连连赔不是,命人搀扶凤凰回栖梧宫待我前去施药。
从我方才过来瞧他到返至栖梧宫中,一路之上,凤凰始终半垂螓首,眼帘微阖,不言不语,面上色不辨,不晓得想些什么,也不知他还痛不痛,直至了听、飞絮二人将他扶入寝宫,上了那石镶边的床褥之中,方才缓缓睁了眼,瞧也不瞧我一眼,只伸手不咸不淡朝了听、飞絮挥了挥,二人自然顺从地屏退而去。
凤凰双目复又阖上,两手交叠放在腹上,不动声色仰面躺在云衾锦被之间,眉头紧蹙,腮上紧绷,竟是痛得连牙关都咬紧了,只是脸颊上却不见丝毫苍白羸弱之颜色,倒有些疑似欣喜之淡淡霞光氤氲开来。
我一面施展术法种那灵芝圣草,一面心中惴惴四下瞧了瞧,偌大的寝殿之中除了一对铜铸的哑巴赤金猊金兽袅袅吞吐烟香,空无一人,若是凤凰一下醒转过来要拿剑劈了我,真真连个阻拦的人都没有。
如此一思量,我手上不免一顿,后悔至极,思忖着不若食言趁凤凰尚且晕厥之时偷偷溜走。孰料此刻,榻上凤凰却轻轻一哼,似是痛苦难当,手上十指都微微蜷握了起来,见他如此这般,那蚜虫蛀肺腑的怪异之感又突兀地袭上我身,不自觉间却断了那溜号之念,手上抓紧将灵芝仙草种了出来。
然则我心中却有些怪,上回凤凰为穷瘟针所伤,我已予他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