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小白单方面实施冷战后的第六天,我很没有骨气地易容成他身边的丫鬟小月混进了他的书房。进去以后就看见大少爷正拿着一本前朝诗集在读。我在门边低头站着,他也不抬头,只是紧锁着眉。二十分钟过去后,还是这个姿势,书一页也没有翻,只是时不时望向院门外,显得有些烦躁。
我走到他身边时,他正打算站起来,见我过来,起先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坐了回去。过了两秒钟,突然有些欣喜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我,害我以为被认出来了,结果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指了指边上沏在小炉上的茶壶,说:“我渴了,烦劳小月给我倒杯茶。”
居然敢使唤我!心里一面唠叨一面恨恨地走过去拎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我噎不死你个小样儿,一边诅咒,一边端起茶杯准备递给他。哪知这茶杯被滚茶一焐烫得很,我被烫得一个。难怪不理我了,原来是见色忘妹,还害我白白担心了这么多天。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满腹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容儿,是不是很疼?容儿莫要哭,我这就遣人去取方师爷的烫伤药!容儿且忍一下,都是哥哥不好!”小白一下急了,一面抓着我的手,一面就喊人去拿药。
等等,他叫我什么来着?容儿?他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我停下抽咽,疑惑地看着他,“小白知道我是容儿?”
看我不哭了,小白如释重负,“你初进来时,我还只当是小月,待你走到身边,我便认了出来。”
我迷惑地眨巴着眼,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呢?下人们都没认出来,怎么偏就小白识破了?
“容儿平素里喜欢使薄荷泡水喝,这日子一长,身上就带了股淡淡的薄荷香。容儿自个儿怕是不觉,但又岂能瞒得过哥哥。”小白接过小厮取来的烫伤药轻轻地替我擦拭。
闻香识女人,这么淡的薄荷味小白都能分辨出来,快赶上灵犬莱西了。只是这家伙既然认出是我还使唤我端茶倒水,太不厚道了。我凶恶煞地瞪了小白一眼,伸手抓了一把白色膏药就往小白的脸上抹去。原以为小白会躲开,哪知他竟不避,由着我抓得他满脸道道白沫。
我不禁怪地对上他的眼睛,只见他正痴痴地望着我,平日里星辉一样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宛如深深的潭水荡漾着某种莫名的感情。我心里一动,低下头去直觉地想要避开。他却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轻柔却坚定地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面对他。我一抬头看见他被我抓得一道白一道红,弄得很是狼狈,不禁开心地大笑起来。小白被我一笑不知是窘的还是气恼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叹了口气把我揽在怀里:“你呀,你呀……这几日不见,原是想罚你淘气,哪知最后罚的竟是我自己……”
“哥哥以后不要不睬容儿,容儿保证以后再不调戏小丫头们了。”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害怕小白后面的话,硬是插了进去将其截断。
小白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但又不知如何启口,仿佛在内心经历了一番挣扎,最终只是化成一缕轻烟般的慨叹。
月亮圆了缺,缺了圆。中秋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逼近,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