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太深,太浓,太痛……太脆弱,那样赤裸裸的无助。
乡间的晨风带起丝丝缕缕的银发,擦过我的面颊,如雪沁凉,似水温柔。
“为何?你的头发,为何……”我慌乱地抚上那满头的银丝,记忆中曾经黑亮如缎。
“云儿……你真是我的云儿。”握紧我的手心微微的湿润。
“……是我……是我……”水晶般的脆弱,叫我如何忍心摔碎。
刹那间,有光彩重新注入那双凤目,晶莹剔透的阳光终于照进了最后一个潮湿的角落。
“云儿……真的是云儿?……”
“是我……是我……”
“你真的是……”
“是我,我是云儿,我就是云儿……”
“活着?……云儿?”
“是的……是的……”如鲠在喉,一片灼痛……
……
反反复复问了二十几遍,他缓缓抬手,抚上我的脸。
“云儿,一千一百一十二日……这次……不要再藏了……好吗?我怕……我怕再也找不到你……”
泪,断了线,滑落一地。
“好。再也不藏了……”
微笑,在他的唇角绽放,美得让人心碎。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的手无力地陡然滑落。
我的心一阵紧缩,浑身气血逆流:“怎么了!你醒醒!醒醒!”我摇晃着他,慌乱无措。
“徒儿姑娘不要着急,他只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绿豆探了探他的脉息,“我们先带他回去吧。”
我这才看清他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正在汩汩地往外涌,我胡乱扯下自己的衣衫下摆,撕成布条,将他手上腿上几个大的伤口包上。
“我来背他。”一抬头,却看见多日不见的花翡站在眼前,不知他是何时来的。
他将狸猫背到背上,转身往回走,我焦急地跟在后面,错过了他转身一瞬的落寞眼。
是夜,狸猫开始发高烧,睡得极不安稳,呓语不断,有时叫我的名字,有时叫着“孩子”,有时又好像喃喃着“小竹”。
我不停地给他额头更替湿的巾帕,花翡给他上好药后便闷坐在一边喝茶,绿豆在门外煎药。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一阵风过,竹林哗哗作响,如泣如诉。我轻抚着他满头的银丝,陷入沉思。
三年了,除了知道他继位成帝,其余一概不知。只要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