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娜在地上画了一个弯弯的月亮,之后又从月亮里画出一条蜿蜒的曲线,她兴奋地指着我又指了指那月亮。我有些晕,难道他们认为这溪水是从月亮里面流出来的?难怪他们看着我的眼如此兴奋,想来以为我和狸猫是从月亮里顺着这溪水被冲出来的了。
我摇摇头,她却有些生气地鼓起嘴,固执地点了点头。我又摇摇头,她又点点头,这小姑娘真是有意思。见我不与她争辩后,她便又开心地拉了我的手将我带回土楼里。进门前碰到了一群头上缠着各色头巾的男子,有的提着野猪,有的拎着兔子,有的背着粮食。巧娜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当然,亦不忘向他们介绍了一遍我。他们看向我的眼却不像过去那些男子一样满是惊艳之色,而是流露着一种天然淳朴的真挚憨厚,让我觉得很是放松,为自己没有被他们当成异类而感到由衷的快乐。
一踏入门,巧娜便唱歌一般吆喝了一声,适才屋内的女子们闻声欢快地奔出门来分别迎向那些男子。看来是她们各自的丈夫。这些夫妻回屋前都对我举了举手中的猎物,似乎是在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共享晚餐。我笑着朝他们鞠了一躬表示谢谢,却摆了摆手。我此刻最想做的是去看看狸猫醒了没有。
掀开帐帘后看到狸猫仍旧紧闭着凤目。为了方便照顾狸猫,在我的要求下,巧星帮我在狸猫的屋内支了一张临时的小榻。
每天,我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端来清水帮狸猫翻过身子擦拭一遍后背,给他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以免他因为后背长期贴床长出褥疮。之后,我再将巧星采来的草药用药杵捣烂敷在狸猫的后脑勺。摸着那一天比一天小些许的肿块,我宽慰自己,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醒,但是,等肿块消失的那天一定会醒过来。
而我发现了一种比叶片喂粥更好的方法。成年的鸟总是将反刍后较细腻的食物通过嘴喂给小鸟。在没有外人时,我亦学着将米汤含入口中待温度适宜后再哺入狸猫口中,这样会比叶片喂食快上好几倍。狸猫的唇总是冰冰凉地紧抿着,牙关也总是紧闭,我只有用舌头将他的牙齿撬开后才能勉强将米汤送入他的嘴里。
每次喂完一碗米汤,我都会脸颊发烫,我想应该是这粥太烫了,下次应该放凉些再来喂他。不知道我怀着紫苑昏迷的那大半年里宫女们是怎么喂我的。
以前,看着紫苑总是会让我想起狸猫,如今看着狸猫狭长紧翕的双目,我又总是不能克制地想起紫苑。
他们的眼睛真的很像,紫苑睡着的时候也是这样眼如墨勾,眉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