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睡得极不安稳,只要我稍微一动,他便会迅速地睁开眼睛。我握紧他的手将他送入睡梦中,却仿佛在睡梦中也是动荡的。他的眉头紧锁,闭上的眼皮轻轻地跳动着,显示他正处在梦魇缠绕中。我偎入他的怀里和他相互传递着体温,方才让他眉头渐渐舒缓。
第二天醒来后他却又恢复了孩童般干净的眼,在绒毛般的阳光中对着我浅笑,仿佛从不曾有过昨日的惊怕和恐慌。果然和孩子一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睡一觉,天大的事情也可以抛到一边去,还是做孩子来得幸福快乐。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充满了新鲜和乐趣,一片草、一朵花、一只鸟……所有这些成人熟视无睹的东西都可以让孩子般的他惊喜上一阵子,每天都有一片新等待着去开发。
他把玩着我的脸颊,将我的脸扯来扯去,却似乎怎么弄都摆弄不出他满意的弧度。最后,他有些不耐烦地抛开我的手将注意力转移到边上的花花草草上,毫不怜香惜玉地拔起一棵迎风摇摆的狗尾巴草。他拉过我的手,将草放在了我的手心,毛茸茸的草尾巴扫过,我吃痒地一下将手缩回。他却似乎发现新大6般一下玩心大起,一只手拽牢我的手不让我缩回,另一只手拿着那狗尾巴草一遍又一遍来回刷挠着我的手心。那是我全身的大痒穴,这样的刺地和恋人交换着热吻,而那小伙的手亦情不自禁地攀上了秋子的——
一阵窘迫的热烫急速地攀上我的脸颊,趁他们还未看见我们,我转头便要拉着狸猫离开,却见狸猫好地盯着眼前活色生香的场景,困惑地“咦”了一声。
“啊”,“呀”,身后传来两声男女重唱般的惊呼声。
我大窘,低头拉着狸猫飞奔着逃离现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狸猫跟着我停下脚步时竟也有几分喘息。我就更不用说了,一阵奔跑让我的胃有些不舒服。我放开狸猫的手,用双手撑着膝盖半弯下腰急剧地咳嗽着。胃里隐隐的泛酸一路蔓延至嗓子,难受至极。
“安薇,你怎么了?”巧娜放下手中的舂茶瓦盆,咋呼着朝我跑过来。巧阿爸正巧也在,看着我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如今有孕在身,不可以这样急跑的。黎,你是她的丈夫,也该多照顾着她和腹中的孩子。”转头看向我身边的狸猫,巧阿爸郑重地嘱咐他,似乎忘了狸猫心智尽失。巧阿爸习惯唤他“黎”,或许这样比较容易叫。
出乎我意料的是,狸猫却仿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