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没办法忘记林佑贺对于“时一”这个漫画家的评价。
不热血,像过家家,战斗场面绵软得让人提不起劲来。
如果上一本她还可以用题材问题来作为借口的话,这部就完全不行了,时吟花了大把的时间在完善脚本以及琢磨画风和分镜上,分镜草稿修修改改,一个礼拜也没画出几张来。
时吟还在想,顾从礼下周跟她要稿子的时候,她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推脱才显得比较正当合理。
结果他根本没提这件事,只给她发了微信说明天会过去。
依旧是早上九点半,时吟依旧在睡觉。
依旧是那种烦得让人想发火的,按门铃方式。
根本不需要再问是谁,时吟烦得蒙着被子低低呻吟了一声,唰地坐起身来,从旁边沙发上抽了内衣穿上,下地出门开门,靠在门框子上,耷拉着眼皮看着他。
而这个逼甚至还轻轻歪了下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昨天跟你说了会来。”
时吟红着眼:“但是你没说你又九点半过来,主编,咱们就不能下午见吗?”
“我上班时间宝贵。”
“我睡眠时间也很宝贵。”
“我看你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睡眠时间宝贵。”
时吟感觉再来这么几次她要经衰弱了,软绵绵地靠在墙边,用指节蹭了蹭眼角的眼泪:“那我给您配把钥匙吧,我求求您了,以后能不能别按我门铃。”
顾从礼熟门熟路地从鞋柜里抽拖鞋:“九点半怎么看也都该起床了。”
她面无表情:“我昨天四点才睡。”
“是吗,”他平静道,“那你应该调整作息。”
“……”
时吟想骂人。
她提着一口气,磨了磨牙,又长长吐出来,最终还是没忍住,低低垂下头,唇瓣轻动做了个口型,无声地骂了他一句。
顾从礼人已经进屋了,笔记本电脑放小吧台上,背对着她弯下腰,衬衫随着肌骨的纹理拉起褶皱,勾勒出肩胛线条,忽然出声:“不许骂人。”
时吟:“……”
你是开了天眼?
你不是温声细语小可爱吗?
在你奶奶面前就一副人畜无害多一个字都不想跟我说的冷淡样子,背后又变样子了。
可把你厉害死了。
她复杂的表情和翻出去的白眼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顾从礼已经转过身,淡淡补充:“也别随便给男人家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