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时吟自己愣了下。
和他解释的时候,她心里有点急,好像真的很怕他会误会自己和梁秋实的关系。
她迅速垂头,往前推了他一下,人赶紧从他面前闪出去,去拎梁秋实放在鞋柜上的袋子,闪进厨房。
莫名无所适从了起来。
时吟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塞进冰箱里,冰凉的纸盒牛奶贴贴脸颊,她长长地吐出了口气,才出了厨房。
梁秋实人已经不在了,还真的走了,顾从礼坐在沙发上,电脑没开,长腿交叠前伸,垂着头,像是在发呆。
不过顾主编没有发呆一说,人家这是在思考。
余光瞥见她出来,他侧过头去。
时吟愣了愣。
男人额发垂下,背对着窗外光源,给眼廓打下暗暗的阴影,浅色棕眸看起来像是浓稠的黑,冰川下似有冻火。
她莫名地就想后退。
他那个眼让她莫名地有种跳进了什么陷阱里被紧紧禁锢,再也逃不掉了的错觉。
时吟眨眨眼,晃了晃脑袋,驱散掉了那一瞬间乱七八糟的念头。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儿什么。
时吟往门口瞧了瞧,又往书房工作室看,明知故问:“球球走了吗?”
“……”
这下空气不止安静,好像要凝固了。
她有点尴尬地扭过头去,有点茫然。
虽然她也不太懂为什么凝固了。
顾从礼看着她,没说话,半晌,他忽然扬起唇角,展颜一笑。
笑容莫名灿烂。
他皮肤很白,薄薄的唇片红润,沉着眼勾出笑来时有种诡异的感觉,眉眼都染了艳色。
顾从礼平静地看着她,声音很轻:“走了。”
这人不太对劲。
好像打开了什么怪的开关,天上的祇变成了地狱里的妖魔。
时吟整个人无意识地缩了一下,吞吞口水,轻轻叫了他一声:“主编?”
顾从礼垂眸,笑意一点点淡下去:“去洗漱吧。”
时吟回了寝室洗漱,睡裙换成居家服的衣裤,从床头摸出手机来,收到梁秋实的微信。
【凉球球:老师,您先忙您的,我走了,等完了有活儿给我打个电话我再过来吧,顾主编太可怕了,他看我的眼就像是看着个死人。】
【凉球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换了责编以后您就不拖稿了。】
时吟:“……”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她没回,退出对话框,手机丢到一边,整个人呈大字型平躺在大床上。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再遇到顾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