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板,你还要多久。】
【主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太困了,我先睡一会儿,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还是别给我打电话了,备用的钥匙放地垫下面,你自己进来吧。】
顾从礼锁了手机屏,蹲下把门口地垫下面的钥匙拿出来,揣进兜里,直起身,按门铃。
悠长,悠长地按着,然后松手。
顾从礼其实也并不是那种早睡早起的健康养生卦,对于他来说熬夜是家常便饭,睡三四个小时是每天正常所需睡眠时间。
但是她这个拖延症的毛病还有日夜颠倒的作息,也有点不健康过头了。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门开了。
时吟连居家服都没换,头发扎成丸子,还没拆,可能是因为睡觉,乱糟糟的,通红着眼睛看着他。
说实话,顾从礼每次看到她没睡饱的时候的这副造型和表情,都觉得很厉害。
太英勇,太悲壮,哀怨又刻骨,极其震撼。
又有点可怜巴巴地,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让人心不由自主就软下来了,又有点儿舍不得不让她睡了。
而且,每当这时,她都非常勇敢。
比如说现在,此时此刻。
小姑娘怒视着他,小兔子似的红眼睛里冒着愤怒的火光,她深吸了口气,强压下火气似的:“我在门上贴了纸条。”
顾从礼睁眼说瞎话:“我没看见。”
“我也发了微信给你,好多条,”她眼泣血,一字一顿重复道,“好多条。”
“是吗。”
时吟气笑了:“是啊。”
刚刚才陷入深眠当中就被吵醒的感觉太差了,让她甚至都没精力去回忆,和他上次分开的时候是什么场景。
而且,这种事情,要怎么问啊。
主编,您之前在车里是不是亲我了?
时吟几乎已经把它当成一场春梦了。
她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她对顾从礼的执念竟然还这么深,执着到甚至已经开始做这种梦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扰人清梦的人,即使是白月光,也会让人有想把他拽着衣领子丢出去的欲望。
时吟长出口气,闪身进门,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旁,头朝下一头扎进去,小腿悬空一截,搭在沙发扶手上。
她随手拽了个抱枕捂在脑袋上,整个人栽进里面哼哼唧唧。
哼唧了一会儿,没听到有声音,只感觉到头顶处的沙发轻轻凹陷。
时吟微微侧了侧头,抱枕掀开一点点来,往外瞧了瞧。
正对双一双近在咫尺的,浅棕色的眸。
顾从礼坐在她头顶,单手拖着头撑在膝盖上,侧着身看着她。
客厅里没看等,光线幽暗,时吟愣愣地睁着眼,连呼吸都忘记了。
两个人对视了数秒,顾从礼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翻飞,带着种异的无辜感。
时吟恍惚反应过来,扑腾着爬起来,拉开距离,跪坐在沙发上,瞌睡虫全没了,结结巴巴:“主,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