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疼。”
她眼睛鼻子都皱在一起了:“那你倒是对自己温柔点儿啊。”
顾从礼笑了一下,突然抬起手来,湿漉漉的手背举到她面前:“吹吹就不疼了。”
声音很低,平淡得听不出来他是在撒娇。
“……”
时吟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有种很真实的,心跳漏了两拍的感觉。
他说着这话时,她心都化了。
别说吹吹了,无论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果然,寒塘冷月随便说句软话,杀伤力就堪比核武器。
时吟犹豫了几秒,舔了舔嘴唇,抬手抓着他的手腕拉到自己唇边,轻轻地,吹了口气。
凉凉的气流吹在火辣辣的烫伤处,异的感觉让顾从礼觉得手背发痒,那股痒意通过手背指尖的经末梢一路攀爬通遍了全身,顺着脊椎到尾巴骨。
顾从礼垂眼看着她,眸光深邃幽暗。
她抬起头来:“这样吗?”
顾从礼一顿,迅速移开视线,抽手。
被她抓着的那块儿手腕,还有清晰的残留。柔软的,温暖的触感和温度。
女孩跪在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眼干净又明亮。
不能再待下去了。
顾从礼从茶几上抽了纸巾擦掉往下滴的酒精,倏地站起身来,绕过茶几往门口走。
时吟还没反应过来,视线跟着他到门口:“主编?”
他弯腰,拖鞋放在鞋架上:“我去医院处理一下。”
时吟“啊”了一声,连忙也站起来:“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他直起身,侧头,棕色的眸子在玄关暗黄灯光下显得很温柔,“一会儿别直接睡觉,记得吃点东西。”
时吟瞌睡虫早没了,送走了顾从礼,回到客厅里,将茶几上的酒精和医用棉签一样一样收进医药箱。
咔嗒一声扣上盖子,她抱着箱子,坐在地上开始发呆。
她突然觉得有点糟糕。
顾从礼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块异极相吸的磁铁,明明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时吟理智上把两个人的关系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真的越这样相处下去,她感情上就越清晰地开始动摇。
截稿期前后是编辑部最忙的时候。
顾从礼那天晚上莫名其妙呆了一会儿以后又开始忙起来,时吟的日子也终于能够消停下来。
期间几次,她想发个微信问问他的手怎么样了,还是忍住了。
想了想,挑了之前从网上查到的关于烫伤以后的护理,截图发给了他。
休息了三四天,时吟再次收到杨主编的微信。
问她最近有没有空,想要约她出去吃个晚饭的。
时吟有点没搞懂,她本来以为这杨主编当时就是客套一下,没有想到他真的来找她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