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某种极度自律的,洁癖似的清洁感。
烟草酒精这种东西,好像都是离他很远的,看起来就是那种很讨厌这类东西的人。
然而他并没有,他吸烟,也喝酒,放纵欲望,却好像没什么瘾头,从来适度,也不沉湎。
越接近,越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越了解,越觉得他和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
偶尔有人进去,会侧目看过来,打量一下这对怪的沉默的,像是在吵架的男女。
女人靠着大理石的墙边站,双手插进薄风衣外套里,男人站在她斜前方,微侧着身,注意不让烟雾飘到她那边去。
一根烟燃到一半,他掐灭,丢进一边垃圾桶里。
时吟看着他走过去,又走回来。
沉默的垂着头看着她,突然道:“结婚吧。”
“……”
时吟仰着头看着他,目光茫然:“啊?”
“结婚吧。”顾从礼平静地重复道。
时吟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
她吓得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面是冰凉大理石墙壁,退无可退,她靠在上面惊恐地看着他:“主主主主编?您冷静一点。”
顾从礼垂眸,无波无澜:“我挺冷静。”
时吟咽了口口水,缓慢的从惊吓中回过来,慢吞吞地思考了一下,艰难地开口:“主编,我知道您今天过生日了,已经是三十——”
“二十九,周岁。”顾从礼打断她,强调道。
时吟点点头:“行,二十九周岁,我知道您今天以后就二十九了,家里大概对这方面也开始着急,但是,”她提醒他,“我们连恋爱关系都不是。”
顾从礼很淡定,非常好说话:“那谈恋爱吧。”
时吟情复杂。
他低垂着眼看着她,浅棕的瞳孔暗沉沉的。
他的眼,表情和情绪,时吟一直都看不懂,她也一直都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么平静地就说出了结婚这样的话,那么轻易的就又收回了,好像在他看来,这种事情都不重要,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似的。
现在想想,他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在意。
六年前,铺天盖地的猜测和恶意针对他的时候,他都是若无其事的。
时吟移开视线,低垂下眼,轻轻道:“主编,说实话,我其实每次见到你,都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很害怕,我其实一直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顾从礼眼顿住。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害怕,我觉得你应该是怪我的吧,应该也不太想见到我,我也不想,我每次和你接触,要表现得若无其事,还要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又不能太生疏,每一次的相处我都觉得像是上战场一样,这样真的好累。”
“我压力很大,我也没办法就这么真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可能你觉得当年的事情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觉得我小题大做,但是对我来说真的是一次打击,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