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礼斜着身子靠坐在沙发里,头微仰着,脖颈拉长成一条线,凸起的喉结锋利。
时吟缓慢地,一点一点蹭到床边,伸长了脖子看他。
这个男人真好看。
动态好看,静态的时候也好看,像幅画。
空调温度开得适中,稍微有一点点干燥,房间很大,窗边沙发离床有一段距离,时吟看了一会儿,脖子发酸,又坐回去。
她思考着要不要把他叫醒,就这么坐着睡到早上,起来肯定会浑身酸死。
她舔了舔嘴唇,舌尖唇瓣一阵咝咝啦啦的疼。
时吟:“……”
她几乎没有过喝酒喝到断片儿,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少要注意一点的。
这次她这么肆无忌惮的放任自己,其实想想看,好像就是因为有顾从礼在。
发愣的功夫,沙发里的人忽然睁开眼来,仰靠着的头抬起。
浅棕的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颜色很深,微皱着眉,开口时声音微哑:“醒了?”
时吟手指按在刺痛的下唇唇瓣上,坐在床上,愣愣看着他。
“要水吗?”
她点点头。
顾从礼单手按住后颈,脖子转了转,站起身来,到旁边柜子前抽了瓶矿泉水,走到床边,开了壁灯,水瓶拧开递给她。
时吟渴得狠,嗓子干干的,小声说了声谢谢,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才长舒了口气。
他接过来,盖子拧好,放在旁边床头柜上,侧头垂眸。
小姑娘跪坐在床上,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样子,和几个小时前挂在他身上问“你是我的竹子吗”的傻样子截然不同。
都说女人喝醉了媚。
到她这儿就只剩下傻了。
最可怕的是,她傻乎乎发酒疯,胡言乱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都觉得她像个妖精一样在勾引他。
顾从礼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睡吧。”
时吟没动,身体看起来有些紧绷,也不抬头看他。
顾从礼以为她在怕。
他眼眸微沉,后退了一步,淡声说:“我在隔壁,有事叫我。”他说着,转身要走。
刚走出一步,手指被人轻轻地拉住了。
温软细腻的小手,力度轻轻的,拽着他的一根食指,往回扯了扯。
顾从礼脚步顿住,回过头来。
时吟抿着唇,抬起头来看着他,声音很轻:“我记得的。”
心脏里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缓慢炸开了,迸发出很小很小的火星。
“记得什么?”他轻声问。
她别开视线,抬手捏着他指尖捻了捻:“就……都记得。”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