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毛,像蝶翼扑扇。
她今天化了妆,人收拾得精精的,唇红齿白,黑眸明亮,她的眼有种专注感,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仿佛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你了似的错觉。
小实习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发现了。
小实习生被她那种火辣辣的视线盯得连脖子都红了。
顾从礼从电梯里一出来,就看见时吟站在门口,对着小伙子笑得春光明媚,轻软好听的一把嗓子:“你好呀,请问顾主编在吗?”
像是要开出花儿来似的。
顾从礼眯了下眼,走过来,提着她外套领口把人往后拽了拽,拉开了一点儿距离,淡淡瞥了那实习生一眼。
男生落荒而逃,飞速窜进办公室里,既兴奋又羞涩:“我刚刚看到时一老师来了。”
赵编辑有点讶异,他可太清楚时吟有多懒,让她出个门难度系数有多高了。
“时一老师来了?来干嘛的?”
“来找主编的,”小实习生叹道,“时一老师真好看,完全是理想型。”
赵编辑轻哼了一声,老在在道:“理想型恐怕也没用了,听前辈一句,小命要紧。”
“谢谢赵哥指教……”小实习生一脸茫然,显然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
这边编辑部办公室门口,时吟被顾从礼往后扯了两步,差点撞在他身上。
她连忙往旁边侧了侧,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在以后,才小小松了口气,扭过头来看向他。
男人穿着风衣外套,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周身裹挟着冷意,视线顺着往上,对上他冷冰冰的棕眸,时吟愣了下。
他眼里的冷意几乎具象化,全部汇聚在一起。
她抬起手来,忽然摸了下他的脸。
顾从礼愣住了。
时吟歪着脑袋看着他:“你冷吗?你看起来好冷。”
他垂下眼去,声音很轻:“冷。”
顾从礼不爱回阳城。
每次从白露那里回来,他都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像在一遍一遍提醒着他什么。
负面情绪和空气搅拌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他,密度太高,掺着杂质,呼吸间钻进气管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时吟垂下手来,小心地,再次看了眼四周,把他拉到角落里去,笑嘻嘻地拉着自己风衣外套两边,笨手笨脚把他包进去抱着。
他比她大了一截,只能堪堪包了他一半进去,拽着风衣的手搭在他腰际,抬起头来,下巴抵着他胸膛,眼睛弯弯的:“这样暖和吗?”
顾从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脏好像被她拽出来,放到温水里浸泡着一样。
轻轻抱了一会儿,她刚松开手。
他俯身,忽然将她抱进怀里,手臂力气很大,紧紧地箍着她,头深深埋进她颈间。
怀里是温热的,柔软的姑娘,鼻尖全是她的洗发水混合着洗衣液的味道。
像三月的杏花树,像薄阳穿透冰层,初春的冻土被融化了一层,深眠了整个冬季的植物悄悄地冒出了一点点嫩绿色的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