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生死状。”荆涛伸手拦住林霄并取出一张纸,白纸黑字上‘生死状’三个字十分清晰。
生死状的内容也很简单,清晰标明谁与谁将对决一战,生死自负,他人不得插手不得事后报复云云之类的话语,生死状王朝是认可的,便也不算在镇武司的追究范围之内,简而言之那就是一种合法的手续。
至于事后报复不报复,那就看个人了。
林霄一眼扫过白纸黑字,言语清晰而简练,不存在什么陷阱,上面也有东川步的签字和指印,便也接过笔在上面写下林无命三个字,又拇指沾朱红印在林无命三个字上,至此,这一张生死状成立。
“生死状成,此战生死自负,他人不得插手。”左之行接过生死状高高举起轻轻一抖,迎风作响,同时高声呼喝,传遍四野,传入每一个人的耳内。
至少,生死状于众目睽睽之下签订好,大家表面上总是要遵守一下的。
签完生死状,林霄大步走向岸边,踏上一艘早已经准备好的木船,船夫也是由镇武司的人临时充当。
“霄,此战要赢。”充当船夫的同僚言语有力的说道。
“还会赢得漂亮。”林霄回应道。
“那敢情好。”同僚竖起大拇指,不说赢不赢的,就冲这一份姿态就应该鼓励。
船桨摇动,荡开层层波纹,推动木船飞往前,林霄站在船,依然是那一副从容不迫宛似游玩的姿态,乍一看去,卖相还十分不错。
岸边围观众人当中,有人立刻取下纸笔,运笔如飞,将林霄立船横渡湖面潇洒不凡的一幕画下来,不为什么,纯粹只是一种感觉,忽然抓住了那一瞬间的灵感。
有些人练武的同时,也会有其他的一些爱好,比如曲乐比如书法比如作画等等。
娴熟的技法下,很快,一副白袍渡湖图便跃然于纸上。
木船靠近湖心岛,林霄轻轻跃起,那木船丝毫都没有下沉,仿佛无需借力似的,林霄的身形若一只白鹤身姿优雅横掠而过,轻轻落在湖心岛上,单论美感,却是要胜过东川步许多。
东川步锐利至极眼眸凝望而来,仿佛蕴含刀锋斩击,一身武道真意愈凝练起来,愈凌厉。
“你能来,我很高兴。”东川步操着生硬的王朝语慢慢说道:“我一斩流讲究一往无前,讲究天下万物皆可斩,无物不斩,我允许你先出剑,让你尽情展现剑术,当你施展到最为得意最为畅快之时,我便会出刃,一刃斩你,为斗大人助威。”
不得不说,东川步很自信,无比自信,自信自己可以一击斩杀林霄,但修炼一斩流就必须具备这样的自信,能否斩是一回事,但一定要有那股气势,如果没有那一股无物不可斩的气势,怎么都无法掌握一斩流的精髓,始终会在门外徘徊不入,练一个高不成低不就,不如不练。
“我劝你,还是先出手为好,否则致死后悔。”林霄不徐不疾回应道,两人的对话声不大,却也没有刻意压制,因此众人还是能够听得清楚,一个个色怪异。
自信?
还是自大?
怎么看都不是那东川步的对手,却敢如此说话,是打算激怒对方让对方失去冷静?
都这个时候,还玩弄这些小心思,有意义吗?
说有是有,说没有也是没有。
林霄这一句话的意思,东川步琢磨了一下倒是明白了,顿时一抹狞笑,眼眸寒芒绽射,毫不客气一步踏出,这一步提起仿佛逆着狂风,气流汹涌,重重落地时湖心岛仿佛猛然一颤,足下便有尘土飞扬而起。
无尽气流逆冲而去,东川步伸手扣住横刃之柄,双足一扭腰身一转,一条条大筋紧绷颤动,一块块肌肉从腿部如水波重重席卷直上,将一身筋骨之力和内练劲力层层递进,仿佛狂风席卷,仿若海浪奔涌,尽数涌向扣住横刃的右臂,那一身有凝聚起来气象的武道真意尽数爆,融入这一斩之内。
这一刹那,不论是青云真君这位武道宗师还是其他武道大师乃至一干真武者、正武者的目光也都被吸引过去,凝望着东川步将要出鞘的横刃。
全力而为的一斩,该有多强?
一斩流最讲究的就是那一斩,能一斩杀敌就一斩,不行就第二斩,但更多的还是讲究只此一斩,因此那一斩绝对会很强,倾力而为。
林霄眼眸骤然收缩如针,从容是真从容,淡定也是真淡定,但并不代表林霄就能够轻视东川步,事实上,东川步的实力很强,乃是迄今为止林霄所遇过的众多内练当中最为强横的一个,连萧天宇也无法与之相比,估摸着以萧天宇的实力,也难以挡住东川步多少刀。
至于那新来的自称无二的家伙,不好说,看不透。
东川步这一刀出鞘,一抹森寒至极又闪亮无比如耀阳般的刀光爆闪,骤然劈开逆流斩向林霄,势如破竹毫不留情。
林正雅不由惊呼,其他武者一个个瞪大眼眸,惊颤不已。
何等一刀,风采卓然。
林霄眼眸微微眯起,却没有丝毫闪避、后退,一身剑道真意瞬间凝聚,精炼级剑器脱鞘而出,不见剑身,唯有一道冷电寒光破空,更有狂风咆哮奔雷滚滚声势,宛若晴天霹雳骤然炸响。
利剑直刃,光芒如炽,在那湖心岛上骤然交击,身剑合一,两道身影微微一顿,不足一息,便有一道身影伴随着风雷怒吼之声倒飞而出,坠入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