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久等晋王不归,许连任告辞离去。
谢聿始终站了沙盘前面,伸手轻轻撵过细沙,在掌心摩挲着,片刻之后,书房房门微动,一个小太监模样的白净人儿匆忙走进来。
他并未回头,来人到他背后就跪,伏身不起:“禀世子,王爷去向已查明。”
谢聿嗯了声:“说。”
来人道:“奴才跟着王爷,一直去了锦绣宫里。”
锦绣宫里,谢聿眸色渐沉:“他去锦绣宫干什么?”
来人道:“像是淑妃请去的,奴才也打听不出别的,不敢再跟,但是在这宫里头,锦绣宫也是王爷唯一会去的地方,后宫之地,世子也知道,若非皇帝允许,肯定不能私自进出。”
谢聿将手中细沙扬落,听声音也听不出个喜怒:“每月必去?”
来人道:“自从世子吩咐奴才看着,每月必去。”
拂袖挥落沙盘,谢聿回身坐下,他一手扶在桌边,骨节已是渐白,好半晌,才让来人退下。书房当中,门窗都开着,分明有微风轻抚,却觉天旋地转地窒息。
他抬起手腕,手腕上系着一个旧帕,伸手抚过,心如刀绞。
片刻,老管事送了许连任回来,见地上一片散沙,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走进,谢聿登时抬眸。
他双目赤红,一脸戾气:“我以为嬷嬷已伤透人心,不想你也是个二心,何老五!还不跪下!”
老管事忙是跪下:“世子息怒,仔细身子要紧……”
谢聿气血攻心,目光灼灼:“我且问你,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爹为何还常去锦绣宫!”
老管事跪行两步,到他面前:“世子就别问了,王爷也有王爷的苦楚,去锦绣宫也无旁事……”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到了书房门口。
谢晋元一身官服未换,身形颀长:“想知道你娘的事,问我便是,难为他干什么?”
老管事听见他的声音,又是跪行到谢晋元面前,直拦着他:“王爷莫恼,世子少年心性,不知深浅,他身子不好,万万别……”
不等他说完,谢晋元已然绕过他,走上前去。
谢聿还坐在桌边,满身的沙。
谢晋元也是怒目:“竟然派人尾随,你把谁放在眼里!”
谢聿扬起眉眼:“不让人跟着,我如何能知道,那些关于晋王与淑妃的当年事,都是真的,市井流言蜚语当不得真,总得亲眼所见。”
谢晋元额角青筋毕露,怒不可遏:“别以为你做那些事我不知道,宫里无人害你,淑宁更是三番五次请求皇上派御医来顾看你,别不知好歹!”
他并不信自己,却信那个女人。
鲜少有人知道,宫里的淑妃徐淑宁原先曾是谢晋元的未婚妻。
二人青梅竹马阴差阳错,后来她又成了未过门的太子妃,可惜先太子退了婚事,徐家因此大闹圣前,后来还是进了宫,成为了现在的淑妃。
而他的生母,原本也是徐家人。
谢聿赫然站了起来,他一手扶在软剑上面,也是怒目:“当初我娘在晋王府就是个孤魂野鬼,连个排位都没有,怕也是被人所害,这般装得楚楚可怜,只怕也是她暗中下了手脚,我这就去杀了她,剖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