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低着头,都不敢大声:“还没有,人已经送回宫里了,太医们已经看过了,可说是没有伤到要害,一点体外伤都没有,但就是昏迷不醒,景夫人已经过去了,也是束手无策。”
李煜摆手让他退下去,继续看着公主情况,直瞥着谢聿,色复杂。
谢聿上前,随意坐了一边。
他一身朝服,肩头还披着斗篷,双手拢在袖中,头顶还戴了一顶怪的帽子。
李煜不由多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冷?”
谢聿轻扯着唇:“天寒地冻,本来是要消停过个年,没想到顾今朝又出了事,爹娘都去了宫中,剩我一人,自然要好好看顾好自己,否则出了什么事,只怕我爹已顾不上我了。”
此话可是话中有话,李煜顿时扬眉:“你当知道,此事不是东宫所为。”
谢聿点头,似不以为意:“顾今朝乃是东宫的最后一着,不到万不得以,根本用不上,眼下储君之位,皇帝并无替换之意,太子殿下没有动她的理由。”
李煜怒意难平,回身也坐了下来:“你知道,可父皇不知道,如今顾今朝昏迷不醒,他龙颜大怒,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一旦怀疑到东宫头上,我们无法辩解,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还不能说破,真是个麻烦。”
谢聿点头:“还有一事,太子慎动,你道顾瑾为何突然从西北回了京中,还有我爹,一直说回封地,始终未走,禁卫军当中,不少流动,即便是京外的三十里处,也悄然部署了不少军力。”
李煜闻言,也是吃惊:“内阁当中,并没有变动。”
谢聿解开斗篷,摘下帽子,亲自给自己倒了茶:“这说明皇上对东宫是了如指掌,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即便是我爹,也从未干涉过,他曾提醒过我,想必是已惊动了他,他手里握着重兵,不过没有恶言不说,相反还让我劝慰殿下,说储君之位,不会有变。”
李煜当即抚额:“太皇太后已是灯枯油尽,皇后与王家守着皇弟,父皇若无心废黜,那云贵妃之子……”
此时已不敢轻举妄动,他再深思熟虑也猜不到皇帝心思,片刻之后,秦府来人送了信过来,寥寥几句,叮嘱他千万安分,人都没有来。
他当即明白过来,同平常一样,才是最稳妥的。
慌乱不得,只能继续关注着宫里动静,即刻让人仔细盯着些,顾今朝一旦醒过来了,立即通知东宫。
二人一起吃了点茶,等了一等,始终没有什么动静。
再等,宫里传出了消息来,周帝宣太子进宫。
李煜看向谢聿,后者沉吟片刻:“顾今朝还在昏迷当中,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若是问起,只说不知,本来也不可能是东宫做的手脚。”
那是当然,不过君心难测,总得有所准备,李煜沉声道:“若有变故,便命人将旧事翻出来,小皇子还小,有的是时间周旋。”
谢聿当即应下,坐了一坐,出了东宫。
乘车回了世子府,何老五才将客人送走,见他回来说是秦家来人问过了,都惦记今朝,此时谢聿倒像没事人似地。
回了屋里,斗篷解开来了,随手扔了一旁,何老五走了过来,直低着眼:“世子可要去宫中看看?”
谢聿回身坐下,不急不慢地:“去,当然要去了,这时候撇清干系岂不引人怀疑。”
何老五有心给他倒茶,才一伸手,茶壶就被谢聿拿走了去,他目光浅浅,盯着五叔的手臂,还直叹着气:“苦了你了,这两日好好将伤养好,不必但心,剩下来的事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话虽如此,可何老五还是担心:“公主得过两日才能醒过来,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点?”
谢聿一手搭在额间,轻轻点了两下,姿态慵懒:“无事,这两日让他们惶恐一惶恐,等她醒了,她做她的公主去,都回归正轨,才是最好。”
说着看时候不早了,又站起来了。
他就是装装样子,也得进宫去瞧瞧,出了世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