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琬凝见她坐在杌子的边缘上,知她是怕弄脏了杌子上的锦垫。心中稍稍安慰,若是她以后在王府里当差,也如此的知进退,要养活他们自己,还是可以的。“在王府里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杜氏连忙应声,感激的说着:“我初来乍到,笨口拙舌的,干活也不是特别麻利,幸好他们都不嫌弃我,耐心的教我!”虽然现在很忙碌,可是却很充实,不像以前整日的寂寥,守着孤独。
“杜大姐,让你在王府学这些是让你以后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孩子,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靠救济过活!你不像她们有身契在我这,以后若是孩子出息了,你便可以带着孩子出府别居!”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的生活有多艰难,看那些宁愿将自己妻女卖掉做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妾的就能想象得到。
“多谢小姐!”杜氏感激的不能自已,眼眶都红了。“小姐以后就喊我杜娘吧!”
看着杜氏的感动,余琬凝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好!杜娘,我本来想这几日就将你和你丈夫的事给办了,可是我过两天要出趟远门!所以你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得自在了!”余琬凝有些愧疚的说着,因为自己去赤炎的事,杜氏和离之事又要耽搁好久。
“这么多年我都等了,还在乎这一段时间吗?小姐,能遇上你已经是我天大的造化了,劳小姐记挂已是不该,若是我还有怨言,那便是连畜生都不如了!”杜娘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余琬凝让她有个容身之所,她已经感激涕零了,更不要说替她争取其他的了。若是能恢复自由身,等等又有何妨。
“好,我回来以后就将这事处理好,你安心在府里学习规矩,孩子的事回头我问问彦世子看看有没什么出路!”奴生的孩子一辈子都是奴,杜氏不是卖到王府,自然不能在这呆一辈子,孩子也要有个好的前程才行。
杜娘一听,激动的跪拜在地上向余琬凝磕头。“多谢小姐,杜娘就是这辈子做牛做马,也难报万分!”
“好了,你去忙吧!”余琬凝见不得这种煽情的画面,免得自己的眼泪不听使唤。
杜氏退下之后,余琬凝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询问起了映寒。“她在府里学的怎样?”
“我问过府里的管事和其他同她一起做事的丫头,杜氏说话谦虚,为人也谨慎小心!做事麻利勤快,少有言语,该学的规矩学的比一般人都快。”映寒赞赏的说着。
余琬凝轻点着头,能得映寒赞赏,已经是难能可贵!“好,不枉我替她操心一场!水备下了吗?”余琬凝用手轻轻的敲击了下自己的后背,朝门口望了一眼。
“已经备下,小姐可以随时去沐浴!”映寒见余琬凝不自觉的动作,知道她是真的累了。
余琬凝没再应声,直接朝洗浴房走去。余琬凝沐浴好之后出来,朝房里看了眼,嘴角微微下撇,朝梳妆台走去,拿着宽大的巾帕擦拭着沐浴过后湿漉漉的头发。
已经有些困意的余琬凝缓缓的擦着头发,眼睛半阖半开的快要睡着了。忽然,手里的巾帕被宽大的手掌夺去,替她擦拭着乌黑的长发。余琬凝嘴角勾起一抹甜笑,安心的靠在来人的身上,闭眼等待头发擦干。
余琬凝察觉到熟悉的空气中加了一股陌生的味道,她再次嗅了嗅,“沉彦,你刚去过牢房么?”
司陵沉彦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你如何得知?”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往日没有的气息,阴阴的有点寒,是那种久未通风的地方才有的味道,而且你的身上还有股很淡的血腥味!”那种久未通风的地方在这个时代要么是地下室,要么是地窖,要么就是牢房。以司陵沉彦的身份,在王府里他不可能去地窖或者地下室,淡淡的血腥味更加印证了他去的只可能是牢房。
司陵沉彦并不讶异余琬凝能察觉到他身上气味的不同。两人在一起,身上的气息,彼此早已熟悉!只是她只凭这一点点的异样,竟然敏锐的猜到他去过牢房,着实让他意外。
“琬凝,如果那个刺客是你父亲的儿子,你怎么办?”司陵沉彦试探性的问着,对于她的事,他总是小心翼翼的怕伤了她。
“如果他的手上没有人命,他能够诚心改过,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就当她穿越到余家有个容身之所的报答吧!“若是他的手上已经染满鲜血,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毕竟人命关天,别人的命也是,不分贵贱。她没有圣母的情怀,虽然那是她名义上的兄弟,并不是她的亲人,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