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温柔细腻的闯进她的心房。瞬间,余琬凝脸色微变,心底里努力平静多日的那根弦再次波动,隐隐有山河欲来之势。
多日避不见面,不知道他丝毫消息,她的心里忐忑不安,只能夜里无人时默默哭泣。她尽量在映寒她们面前表现的淡然,装作不在乎,日日抄写心经,以求心思平静。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有多么的彷徨无助,多么渴望下一秒司陵沉彦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搂进怀里温声抚慰。
她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诉说她的委屈,控诉他的薄情,对她的不理不睬。
她好想他,可是他的漠不关心就像是一把把利剑凌迟着她的心,她想他,可是想到那日他怒气冲冲的离开她更怕想他。
她怕想他,盼他来的那一日就是她们决绝的时刻!
一句“别掐,我心疼”,胜过千言万语,打破了余琬凝强装多日的平静,更安抚了她内心的不安和彷徨。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沉彦竟然出现她的面前,定了她的心,更让她明白他还是在乎她的!
余琬凝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滑落下来,一点收势的迹象都没。她想把这几日的心痛,委屈,不安和彷徨都哭出来,化为泪水消散。
心中激荡不已的余琬凝直接扑进了司陵沉彦的怀里,此刻的温暖像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那般,很热,很烫,熨帖着她的心……
“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司陵沉彦心疼的替她拭去泪水,她以为琬凝因为外头的局势而担心,才会失了常性,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里。
虽然心疼不忍,可他心里确实欣喜的。平日里她温婉矜持,纵使心情愉悦柔顺一些,她都小气的很,不曾放纵自己不管不顾。即使两人温存时,她也是被动承受,不曾主动迎合。
嘤嘤哭泣了好一会,余琬凝这才缓过来。看着司陵沉彦胸前的锦袍被她的泪水晕湿了一大片,余琬凝有些不好意思了。
缩回身体,不着痕迹的离开他温暖的怀抱,脸带羞涩的撇过头去。“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司陵沉彦抬眼看了看门口的剑拔弩张,好看的眉眼轻轻一挑,揶揄的轻笑。这样危急的情境下,她竟然在为弄脏他的衣袍担心。
余琬凝顺着他的眼望去,她也觉得自己有些搞笑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这真是多日不见,思念剧增的连脑子都混沌的分不清轻重了!
余琬凝下榻想去看看局势,现在这么危急,自己竟然还在那感动无言的哭半天,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脚刚离榻,就被发现她意图的司陵沉彦给重新搂回怀里,禁锢在他的腿上。“去哪?”
“外面情势那般紧张,我们是不是该采取点措施,还是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躲躲,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外头的喊声震天,兵器交接的脆响一直在耳边回荡,余琬凝的心不免慌乱。看司陵沉彦泰然自若的样子,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余琬凝还是有些担心。
造反啊,没有几成把握,太子怎么敢做下这番决定。别庄外头的厮杀,定然惨烈,也没那么快落幕。
司陵沉彦嘴角微扬泛起了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眸显现的却是异常狠厉的眼。“不用,困兽之斗,不足为惧!这场戏很快就会落幕,你我只需安心看戏即可!”
余琬凝诧异的看着司陵沉彦,难怪他这般淡定,原来他一直抱着看戏的心态。造反这般重大司陵沉彦都当看戏一般,她实在不敢想象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着急忙慌,举足无措!
“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太子的后路和援兵都已经切断,别庄我也派了重兵把守,外头的兵马是太子的数倍,能翻出什么浪!”司陵沉彦嘴角有着鄙夷,眼眸里未起丝毫波澜的淡定。
听着外头厮杀的声音不及先前的凶猛,余琬凝的心跳才稍稍缓了一些。不似之前那么紧张,余琬凝的智也恢复了一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坐在司陵沉彦腿上。顿时羞红了脸颊低垂下眉眼要从司陵沉彦身上下来。
司陵沉彦哪肯,这许多日都不曾见她,更不曾触碰,好不容易逮着亲近的机会,他哪会放过。虽然不能做什么,抱一抱好歹也能稍稍缓一缓心中的那份渴望。
“放我下来,他们都看着呢!”余琬凝扭捏着,她实在没有司陵沉彦的脸皮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亲密的动作,而且还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
“谁看着?”司陵沉彦一脸坏笑的看着她,非但没松手,反而圈的更紧了。
余琬凝转过头去,映寒几个早已低垂着头,背对着她们,琬薇和魏明寒却不在房里,不知去向。
“你先松开,外头都乱糟糟的!”余琬凝一想起外头那乱糟糟的事,哪有心思儿女情长。更何况当日他那般的愤怒离去,此刻又温柔似水的一如往昔,她还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司陵沉彦心中亦在猜测余琬凝还想着当日之事,只是现在外头还未尘埃落定,时间地点都不对,就是他现在想和琬凝说,琬凝也听不进去。
“好了,不闹你了!”司陵沉彦看着余琬凝白里透红的脸颊,又素了这么些天,身体早已起了异样的反应。留恋不舍的又抱了好一会,叹了口气,这才松开。
他一松开,羞恼不已的余琬凝立刻逃到他碰触不到的地方,免得又被他抓过去。
外头又厮杀了一会,声音渐渐的消失,偶尔传出一两声唉叫。不一会就有个将领模样的人单膝跪地禀报。“禀报彦世子,叛党已经全部伏诛!”
“将尸体清理干净!”司陵沉彦淡淡的应声,挥手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