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歌时不时冷得一个一般,但他知道傅凛待叶凤歌非常信任。
无论商事还是家事,傅凛对叶凤歌从无遮掩隐瞒,因此裴沥文对叶凤歌说起这些也就大方,全无顾忌。
“你们今日只谈了这个?”叶凤歌恹恹耷拉了眉眼,“没别的了?”
若只说了这个,那就可以确凿认定傅凛的怒气当真是冲她的,跟旁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裴沥文想了想,“还说了一桩,上个月临川城出了件大事。你去临川那几日,没听到点风声吗?”
他代傅凛在外走动商事,同时也是傅凛放出去的眼睛和耳朵,外间重大的消息多由他带回来供傅凛判断局势。
叶凤歌有些意外地摇摇头,“什么大事?”
她之前跑到临川去,只是躲在大通绣坊吃吃睡睡,也就最后被傅凛接回来的那日才上街溜达了一圈,自然什么也没听到。
“上个月初九的夜里,漕帮的人不知在追什么人,误打误撞闯进官学藏,许是打斗间没留心碰倒了烛台,将藏给点着了。烧塌整一层,里头的许多典籍记档全化了灰。”
临州官学的藏可不简单。
两百多年前初建城时着重育人树才,批给官学的地比州府衙门还大,建完讲学院堂、演武场馆及舍院后,还剩好大一块空地,便又建了三栋藏。
因官学与州府衙门相距不远,藏又有宽裕,州府衙门便逐年将一些古老珍贵但暂无用场的典籍、记档存放在官学藏,也供学子们参阅。
叶凤歌目瞪口呆地咽了咽口水:“烧塌的那一层,不会刚好存的是州府衙门的典籍记档吧?”
“可不就这么巧么,”裴沥文无奈地点点头,“宵禁时当街斗殴,再加上烧毁州府衙门存放的典籍、记档这样的重罪,不单漕帮涉事人等被拘了五个,当夜负责宵禁巡防的卫戍也全被打了板子、罚了俸,连他们的头儿也被罚去城郊做苦力来着。”
叶凤歌一手叉腰,一手按着脑门想了想,“巡防卫戍的头儿是……傅……”
她讶异地瞪大了眼,再度看向裴沥文。
“五爷的堂姐,三姑娘傅淳,”裴沥文点了点头,又感慨道,“这也就傅家的人,若换个没傅家这样靠山的,辖下出这么大的纰漏,按《大缙律》来说该当渎职罪,怎么可能只罚做苦力就算了。”
两相对比下,叶凤歌立刻又为傅凛心疼了。
傅家任何一个人无论在公在私,无论捅了什么漏子,家中都会尽最大的力去兜着护着。
莫说三姑娘傅淳,就连姻亲表少爷尹华茂都能在傅家荫庇护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