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打量着碗中的药还有些烫,叶凤歌便先将药碗搁在小桌上晾着,疑惑地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傅凛并不看她,认真将拧到半干的巾子抖开,从容地折叠着。
浑身上下写满“爷不高兴”。
叶凤歌没奈何地笑笑,依言走过去站到他面前,“做什么?”
话音才落,那张散着温热水气的巾子就覆到了她的脸上,傅凛修长宽大的一手也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叶凤歌挣脱不得,只好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开,轻恼地笑瞪他一眼,“这又是在闹什么?”
“洗脸,”他语气有些淡淡的恼火,手上的动作却轻柔细致,“妙逢时这个……”
想起叶凤歌对妙逢时的敬重,他急忙收住险些脱口的恶言,悒悒不乐地换了个客气点的说法,“什么破师父,没点师父的样子。”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妙逢时,可在他的记忆里,以往妙逢时来与叶凤歌虽亲昵热络,却并没有如今日这般又亲又抱的举动。
真是想了就恨。
凭什么?!连他都没有……
“不许说我师父坏话。”叶凤歌轻轻嗔了他一眼,虽不凶,但对妙逢时的维护之意还是很明显的。
这又是洗脸又是说坏话的,叶凤歌总算明白,他的不满是源于方才自家师父在她颊边的那记香吻。
她笑了笑,只当傅凛的恼怒是在闹小孩脾气。
小孩子总是这样,一旦觉得自己最亲近的伙伴忽然要被人抢了去,总是忍不住要别扭生气的。
傅凛深深凝了她片刻后,漂亮的薄唇抿成倔强又委屈的直线,终于如她所愿地撒开手,将那巾子扔回铜盆中。
脚步重重地朝着内间走了几步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滞了滞,片刻后就突兀且僵硬地折身回来,走到软榻前重重坐下,双手握拳又放开。
他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似在暗自调息吐纳,握拳的动作反复数回,像在强忍不适。
叶凤歌被他这一连串怪的反应闹得有些糊涂,蹙紧眉头茫然愣在原地。
静默半晌后,傅凛像是终于稳住了心绪,徐徐踢掉鞋子,盘腿坐到软榻上。
“你之前说了,叫我生气时别再自己躲起来。”沉嗓徐缓,带着一种艰难发声的轻沙。
这点小小的改变对寻常人来说或许不值一提,可在傅凛身上,实在算得上是极大的改善。
叶凤歌恍然大悟地笑了,心中涌起柔暖热流。
他在解释。
解释方才他朝内间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的怪举动,是因为想起她说过的话。
因着她曾有那样的叮嘱和请求,他就开始试着生气时不再躲起来,虽然这明显让他难受不自在,可他还是照着她的话做了。
虽还不知他此刻是在气什么,可他竟当真能在怒气渐长时还将她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并尽力勉强自己照着她的话去做……
要知道,好几年前妙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