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歌见鬼似地瞪着他,他却目不斜视地从容行到小桌前,将那个托盘下。
“给你备了洗脸的热水,”傅凛背对着她坐下,若无其事地催促,“快去洗了脸来吃早饭。”
仿佛他大清早亲自端着早饭出现在叶凤歌的房中,是一件极其理所当然的事。
“哎不是,”叶凤歌急声脱口,听到自己嗓音里有宿醉后的嘶哑,忙清了清嗓子,才又接着问道,“你个小混球!嘶……”
话说太急,扯得唇上又是一阵浅细的疼,她赶忙拿食指压住揉了揉,“大早上跑我房里来,连门都不敲的?!”
说着便掀了被子下榻,匆匆忙忙穿好鞋,奔向梢间去洗漱。
梢间与这外间只隔薄薄一扇木壁。
叶凤歌一面用沾了粗盐的柳条在齿间摩擦,一面含糊扬声质问木壁那头的傅凛,“问你话呢……噗噗……你大清早进来……”
“我让顺子把早饭送到门口的,我只站到门外去接了一下就回来了,敲门做什么。”
傅凛的话让叶凤歌呛了一下,口中那点原本要吐出去的盐水霎时蹿进她的喉咙。
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起,傅凛已急急绕过木壁过来探看。
他从梢间的铜壶中另倒了一碗清水,走到她身旁,待她终于缓过气,才将那碗水递过去。
伸手替她拍着背,笑得无奈:“毛毛躁躁的。”
叶凤歌怀疑自己酒还没醒。
面前这个傅凛所说的话、做的事,全都反常得让她觉得荒谬。
最古怪的是,明明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却又让她有种云山雾罩、一头雾水的感觉。
懵,特别懵。
见她脑门上刻满疑问,傅凛俊颜泛红,抿笑转身去将铜壶里的热水倒进盆中,取下木架上搭着的洗脸巾子浸到盆中。
“你做什么?”叶凤歌感觉自己的眼睛瞪了一早上,瞪得眼眶都酸了,“不会还打算帮我洗脸吧?!”
说着她赶紧走过去推开他,火急火燎地捞了巾子拧干,胡乱往脸上抹了几圈。
心中无端端跳得像打雷。
两人一同回到外间的小桌前坐下后,叶凤歌瞪着桌上的白粥和小菜,沉思好半晌。
“……你说,你叫顺子把早饭送到门口?”叶凤歌抬头看向傅凛,眼特别复杂,“你‘只是站到门口接了一下’?”
见傅凛镇定点头,她也说不清自己是震惊还是慌乱,“所以……请问,你到底来得多早?”
醉酒误事,她起誓往后再不喝酒了。竟睡这么死,连这混球啥时候摸进她房里的都不知道。
傅凛耳尖翻着红,垂眸将托盘中的小菜一一摆出来,又放了碗白粥在她面前。
顿了顿后,他将那盘白灼菜心挪过来,也放到她面前。
“问你话呢!”叶凤歌莫名心慌,愤愤舀了一匙粥塞进嘴里。
“昨夜进来就没出去啊。”
若不看他那红透骨的脸,只听他的语气,那真是平淡如水,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不是,咳咳,你等等,”叶凤歌烫着似地将小匙一扔,咳嗽几声后,又清了清嗓子,“你昨夜来找我吃饭,发现我喝醉了?”
“嗯。”
“然后呢?”叶凤歌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吗?”
傅凛觑她一眼,抬起下巴指了指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