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惊讶地抬起头,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又指了指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凛骄骄矜矜地点了头,飘忽的眼里藏了些许小得意。没法子,家里有个能吃又不敢吃的人,总要赚很多钱,才能让她没有顾忌地敞开吃啊。
叶凤歌低下头,默默地挟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口中,眼眶发烫,又有些想笑。
是说那年傅凛为何忽然就心意坚决地打算从商了。
原来,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眼中的小孩儿,就已经不声不响、未雨绸缪地扛起养她的重责了。
她竟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处处护着他……
真是脸大。
翌日是个雨天。
今年入冬后,傅凛不单要顾着年尾核账,还要与裴沥文一道继续筹备年后在沅城新开珍宝阁的事,实在忙得不可开交。
吃过早饭,又喝过药,他并未急着起身去,端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叶凤歌,一脸认真。
“虽说爷同意给你欺负,可你也不能欺负得太狠。要认真考虑,不要光只是很嘴上敷衍,背后又不当回事,记住了吗?”
“跟谁说话呢?反了你了!”叶凤歌红着脸垂眸嗔他一眼,习惯地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旋即又愣住。
好像自从在南院温泉池那回,她随口说过“不能再看着他的头顶训话很遗憾”这样的话后,他在她面前就时常是坐着的。
她心下正暖呢,傅凛却毫无预警地站起身来。
“看吧,不能怪我啰嗦,”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眸心湛了湛,“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我说过的话,你却总是不记得。”
叶凤歌紧张兮兮地后退半步,不知所措道:“你的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我说过,你再这么揉我的头,”傅凛勾了勾唇,低垂眼眸,“会被吃掉的。”
长臂一展,扯住了她的衣袖,彻底止住她偷偷后退的步子。
叶凤歌被他眼里骤生的危险光芒惊到:“我只是拍、拍了一下!”
“所以,暂时先不吃掉你。”傅凛淡挑眉梢,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叶凤歌警惕地觑着他,极力想抢回自己的衣袖:“你想做什……”
话还没说完,那混账崽子低下头,飞快地在她颊畔轻啄了一记,抬腿就走。
等他走到小厅门外了,叶凤歌才回过来,面红耳赤地抓起椅子上的锦垫就门口的方向丢了过去。
“混账崽子!我看你是在找剁!”
锦垫软软砸中傅凛的后背,有气无力地跌落在门口。
傅凛止步回头,板着红脸与她对视半晌后,忽然冲她做了个挑衅的鬼脸后,噙着满眼的笑溜之大吉。
叶凤歌使劲按着自己快要烫得能烙饼的面颊,白眼瞟向屋顶横梁,哭笑不得。
这家伙是在哪儿学的这污七八糟的手段?
昨日还委屈巴巴的说什么“只想要个机会”,结果呢?今日就胆大包天,看起来根本没想给她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