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气得抹着眼泪跑回房来砸垫子出气,实在是丢脸。『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可此时此刻,除了这种幼稚无聊的举动,她也不知该如何排遣怄到胸腔发痛的那股酸楚心火。
自傍晚从药圃回来,门房小僮、前院的小丫头,还有宿大娘,对她的态度都是带了些许客套的小心翼翼,仿佛一夕之间就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了。
众人突如其来的生分本就叫她惶惶不安,傅凛竟还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委屈你了,连吃饭也跟我吃不到一块儿”——
等翻过年后,她和他同桌共食就整八年了!
两人吃饭的口味本就大相径庭,这又不是今日才有的事,忽然话说成这样……他几个意思?!
待那原本绵蓬蓬的锦垫快要被她捶扁,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这才踢掉鞋子,抱着那锦垫贴墙坐着,红着眼眶思来想去。
越想越摸不着头脑,越摸不着头脑,心中就越是光火。
“屡教不改的蚌壳精!”
她压着哭腔喃声骂了一句,两手一合将那锦垫挤成怪的形状。
“一有事就知道闭着嘴生闷气,你不说,鬼知道你在气什么啊。”
抬起手背揉了揉被眼泪浸到酸疼的眼眶,使劲瞪着眼前黑漆漆、空荡荡的所在,又难过又心疼地喋喋嘀咕。
仿佛那个屡教不改的蚌壳精就站在面前垂着脑袋听训。
自说自话片刻后,叶凤歌渐渐缓过了先前那阵突然高涨的气性,屈膝将那锦垫放在膝头,将半边脸颊无力地贴在锦垫上。
今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和她有关的事。
或许,傅凛突然叫闵肃去临川,着急忙慌将三姑娘傅淳请到桐山来,也是因为同样的事。
但想想前院那小丫头,还有宿大娘的态度,显然是傅凛吩咐过要瞒着她。
若她能像以往那样忍下气性,不依不饶地追着傅凛追问,或许最终还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可她这会儿细一思量,才惊觉自己如今已做不到从前那样镇定自持、一味忍让了。
这大约就是师兄说过的,当两人之间的关系改变,看待对方的心境也会不同?
老实说,她不太喜欢如今这个别扭易怒的自己,才有这么丁点儿风吹草动就炸毛抹眼泪……
活像个没出息的作精。
她扁着嘴哼了哼,抬手轻轻揪着自己的发顶。
洗了把脸定下心后,叶凤歌重新出了房门,走到院中朝主屋那头打量了一下。
廊下的灯笼都亮着,屋里却黑漆漆,想来傅凛是当真去南院温泉池了。
叶凤歌想了想,转身往小厨房那头去,半道就遇到了正要回北院的阿娆与另一名小丫头。
两个小姑娘瞧见她,双双有种慌了手脚的忙乱。
叶凤歌走过去揽住阿娆的肩将她拖走,口中对另一名小丫头道:“忙你的去,就当没瞧见我。”
小丫头如蒙大赦地猛点头,对同伴阿娆歉意地吐了吐舌头,很没义气地拎了裙摆噔噔噔就跑路了,干脆得很。
“凤姐儿,你别难为我……”阿娆哭丧着脸,小声求饶。
叶凤歌毫不心软地将她拖到院墙角的无人处,压着嗓音道:“大家这么熟了,绕弯子没意思的。来,跟姐说说,今日究竟出什么事了?”
墙根下黑乎乎的,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在扶疏花木的掩映下,被遮得严严实实。
阿娆小小声声嘀咕道:“可是,五爷说了不许在你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