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歌无奈地耷拉着扯出苦笑:“我付饭钱还不行么?”
邝达“呿”了一声,领着她进了前厅喝茶叙话。
半盏茶的功夫,叶凤歌言简意赅说了这三个月来的种种。
“……当初师父和我,都担心你会步我后尘,”邝达垂眸浅笑着轻轻吹了吹杯中漂浮在水面的茶叶,“你运气比我好。”
他的浅笑中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叶凤歌知他这是触景伤怀了,一时不知如何宽慰,只好生硬地换了话题。
“对了,明日我得去面见宋岩先生,你若得闲,也去帮我壮个胆吧。”
邝达微掀眼帘,好笑地看着她:“你去找宋岩先生打架啊?还带帮手壮胆。”
“之前去清芦时,宋家家主委托我画了些画,”提到明日要去见宋岩,叶凤歌顿时也没心思同他抬杠了,侧过身将脑袋靠在椅子扶手上,有气无力地解释,“她说桐山离临川近些,就叫我将画稿交给宋岩先生带回去。”
邝达诧异地看了她半晌,脱口道:“宋家家主找你画……避火图吗?”
自从知道叶凤歌给《十香秘谱》配图的事后,叶凤歌在他眼里俨然是个专画各种“不正经图”的画师了。
这话恼得叶凤歌忍不住剜了他一眼:“我是会画避火图的人吗?”
“哦对,你画不出来的,”邝达偷笑,“毕竟避火图讲究个栩栩如生,你只见过医书上那种标注着经脉穴位的人像,没见过‘实物’。”
叶凤歌被噎得不行,又不好意思反驳说自己见过“实物”了……唔,也不算见过。
她倏地将手背到了身后,不由自主地红透了脸。
邝达一看她这模样,仿佛懂了些什么:“再给我摆出那副春心荡漾的鬼模样,信不信晚上赶你去睡大街?”
如此明晃晃地欺负他这个孤家寡人,真是世风日下啊。
因宋家家主早已派人带过信给宋岩,告知他“会有从桐山来的叶姑娘送画稿来”,因此阿娆很顺利就将拜帖递到宋岩手中。
翌日一大早,叶凤歌在邝达的陪同下前往州府官学,向宋岩呈上了为宋家家塾开蒙册子画的画稿。
宋岩虽是颇负盛名的渊博大儒,却并不是叶凤歌想象中的严肃模样,随和得就像邻家大叔。
与叶凤歌及邝达寒暄一番后,宋岩在叶凤歌紧张的注视下展开那些画稿,认真过目。
面对那种笨拙如稚子的画风,宋岩的情并无丝毫轻视,审慎专注的目光就像是在鉴赏门生弟子的丹青画作。
良久过后,他的目光从手中画稿转向客座上的叶凤歌,和蔼笑道:“本官这里有一册还未刊印面世的小册,篇幅不长,只是给稚龄孩童做史学开蒙用的。不知叶姑娘愿不愿帮忙,也给配上这样的画?”
莫说叶凤歌惊呆,连邝达都惊了。
这人可是宋岩啊!临州府官学书院山长宋岩!饱学名士!凡进过官学就读的学子,哪怕之后官至高位,见他也得恭恭敬敬执弟子礼!
凡经他手的书册,哪怕是他口中“篇幅不长”、“只是给稚龄孩童”的小册,都不必看是什么内容,用膝盖想也能知道,只要一经刊印面世,那就必定是要影响临州好几代人的重要典籍。
见叶凤歌愣在座上不答话,宋岩笑笑:“无妨,若叶姑娘不得空……”
“宋先生说笑了,哪会不得空?她大闲人一个。”还是邝达先回过来,出声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