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叶姑娘单出一本画册,重点画画那位国师的蓝本人物?”掌柜半真半假地建议,“打听那位的可是占多数,机会啊!”
“不了不了,”叶凤歌连连摆手,“多谢掌柜的抬举,我……”
邝达自然知她在别扭什么,不动声色地笑着缓颊道:“我师妹年后就要成亲了,近来忙得不得了,画册的事,只能待明年闲下来再说了。”
他经营绣坊多年,深谙“凡事留一线”的道理。
掌柜的一听,便顺着这台阶下了,乐呵呵向叶凤歌道喜,再不提旁的。
回大通绣坊的路上,邝达好笑地斜睨着叶凤歌,调侃道:“自己酿的醋,酸死也只能在心口上闷着。难受吧?”
叶凤歌满心不是滋味,根本不想搭理他。
因叶凤歌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桐山,邝达也没有留客的意思,将妙逢时给傅凛的第二颗丸药交到她手中,又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年礼一并给她带走。
叶凤歌来时只想着要给宋岩带伴手礼,却忘了给自家师兄也准备一份,当下就尴尬了。
邝达淡淡一笑:“这时叫你上街去现给我买份年礼也来不及了,你若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写张欠条给我吧。”
“写欠条做什么?”叶凤歌满头雾水地看着他。
“待你成亲时,我就用你的欠条随份子贺新婚,这就两全其美了。”
“我可去你的两全其美,”叶凤歌红着脸笑骂,“没听说过用欠条随份子的。”
邝达难得哈哈大笑,好半晌后才开口赶人:“快滚,晚些天黑了路不好走。”
笑闹几句后,叶凤歌突然想起一事,便对邝达道:“年后我再来一趟,你安排个稳妥的徒弟帮我绣嫁衣吧。”
邝达敛容正色,点头应了她的请求。
目送她上了马后,邝达浅笑轻叹,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他没能得到的好结果,如今他的师妹得到了,那也是不错的。
虽马车一路紧赶慢赶,还是到戌时才回了桐山宅中。
夜黑人定,冬日的夜风冷冷拂面,门房小僮都打起了瞌睡。
叶凤歌不愿再惊动旁人,便与阿娆一道摸进北院小厨房,生了灶火煮了面吃。
吃饱喝足后,她也起了倦意,索性直接去净房打水梳洗再回房。
昨日午后启程去临川,今日又匆匆赶回来,这马不停蹄的奔波着实让她累着了,只想立刻在床榻上躺平。
于是她也懒得点灯,摸黑绕过屏风进了内间,将袍子、外衫一除便上了榻去。
才坐上榻边除去鞋袜,身后便缠上来一个微沁的身躯,拦腰抱了她一同裹进被中。
被惊了好大一跳的叶凤歌半晌说不出话,待定下后,才忍不住抬脚朝那人的小腿踹了两下。
“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她微恼瞪人,可四下伸手不见五指,实在也瞪不出什么名堂,只能恨恨又踹一脚,“你自己没寝房的吗?寝房里没床的吗?”
傅凛将她紧紧揽进怀中,在她耳边沉声道:“有寝房,有床,可没你。”
叶凤歌好气又好笑地在他肩头捶了一下,最终还是心软地握住他微凉的指尖:“盖着被子还冷成这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