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孔明钰与他算是熟稔,知今日是他与叶凤歌去递交婚书的日子,自也懂得他在不痛快些什么。
孔明钰将傅凛“请”出工坊,两人站到院中树荫下说话。
“瞧你这脸冷得哟,啧啧。你方才一进工坊,炉火都烧不旺了!”
傅凛没心思理她的贫嘴,满脸写着不高兴:“本月中旬出成品没问题吧?”
孔明钰道:“没问题。”
傅凛点点头:“那没事了,你忙去吧。哦对了,先别忙着往试炮用的额火炮内填充火药,下午我再告诉你要添什么东西。”
说完,也不等孔明钰再问,就独自躲到自己的那间办事厅去写写画画。
下午近申时,傅凛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交给孔明钰,孔明钰边看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嘀咕。
“……添彩染沙?像烟花那样?!裴沥文说得没错,你这鬼脑子真是了不得,啧啧……咦?这……”
孔明钰指着那张纸上的几行字,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你确定要这么做?”
“很确定。”
“不是,你冷静一点,”孔明钰扶额,“试炮时陛下与许多朝中重臣都会在,你给他们看这个,是想做什么?!”
傅凛骄矜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又不是给他们看的,是给我夫人看的。”
语毕,冠玉般的俊秀面庞上,浮起赧然带甜的红晕。
孔明钰捂住眼睛,挥挥手:“快走快走,赶紧回去让你夫人看看你这副假公济私、被情情爱爱冲昏头的嘴脸!”
第九十三章
在大缙的婚俗里,人们通常会将“向官府递交婚书”与“婚礼仪程”这两件事合办;但若遇不得已的情况,先递交婚书,另择吉日再过隆重的婚礼仪程也无不可。
很显然,叶凤歌与傅凛就属于后者。
在傅凛这边,前后仅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需得拿出首件成品完成试炮,近来铸冶署上下忙成一锅粥,他自也不可能脱得开身。
至于叶凤歌,那也并不闲。
如今叶凤歌每日与傅准一道去文渊阁大学士卫聆音门下听教,有些事真是一把辛酸泪。
她打小未进过官学,所学芜杂且浮于表面,在学养上的根基实在不稳,因此这几日下来,她毫无意外地比一同受教的傅准要吃力得多。
别看傅准年纪小,到底是临川傅家七公子,自在家塾开蒙时起所学所闻就承名师,之后又在临州府的官学就读,其学养根基之扎实确是叶凤歌赶不上的。
于是,本着对嫂子的报答之心,每日回家后傅准都会帮着叶凤歌再将当日卫聆音讲过的东西再细细捋一遍。
这就意味着,旁的同窗只需在卫聆音跟前学一遍就文意皆通的东西,叶凤歌回家后还得在傅凛的帮忙下再过第二遍,真是半点也偷不到闲。
申时近尾,在铸冶署忙碌一整日的傅凛回到家中,问过侍者,知叶凤歌还在书房做功课,便亲自去唤她吃晚饭。
因叶凤歌与傅凛已商量好将婚礼仪程安排在五月初,与递交婚书之日分开了,这日便只能算作“小喜”,通常并不会特地宴请宾客,也没有太过隆重的礼节规程。
况且二人在这些事上都是半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