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径咬着耳朵叽叽咕咕,都没听到先前赵玠说了什么。
铸冶署录事见场面尴尬,赶忙后退两步,扭头小声唤道:“傅司空!”
傅凛的脸色立刻由暖转凉,冷冷抬眸瞪向他,满眼写着“有何贵干”。
懂不懂察言观色?没见傅司空正哄媳妇儿呢?
铸冶署录事被他冷眼一瞪,汗都要下来了:“左相请傅司空就火炮的问题稍作讲解。”
傅凛板起脸,心道有什么好讲的?叫他们全都睁大眼睛看好就成。
叶凤歌赶紧在他腰后偷偷掐了一记,低声道:“别耍脾气。”
既夫人发话,傅司空脾气再大也只能忍着:“让孔……哦,好吧。”
他才想起,孔明钰被他安排到江面上那艘做演示的战舰上去了。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人群最前,面向延和帝执了礼,不看旁人,也没什么花腔过场,张口就直奔主题。
“以往的红衣铜炮威力虽大,准度却不高,最远射程也仅能达到一里,还容易炸膛。加之庞大笨重、不便搬运,在真正两军对垒时,会极大地限制使用地点和覆盖范围,故而长久以来都只能放在各州府城门楼做摆设。”
延和帝轻轻颔首,余光瞥见左手侧的动静,便扭头道:“定北将军有话要说?”
傅雁回应声而出,执礼道:“回陛下,方才左相是请傅司空讲解这新式舰载铜炮,可傅司空只管句句指摘旧式红衣火炮的不足,似乎不妥。”
对她的话,延和帝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向傅凛:“傅司空?”
“并无不妥,”傅凛有条不紊地应道,“铸冶署之所以着手改良火炮,正是因为旧式红衣铜炮存在重大缺陷。在场诸位大人大多于匠作之道上一窍不通,若不指出红衣铜炮的缺失,恐大家不能体会到此番改良的意义。”
上月的朝堂论站中,傅凛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也未亲自发声辩解过任何事,此刻初初在众官面前露出锋芒,言辞之间却半点不怕得罪人,许多人已在心中冷笑一句“初生牛犊,无知无畏”了。
他这话有理有据,傅雁回便没再多说什么,重新退回人群中。
在延和帝的示意下,傅凛接着道:“今日所展示的舰载火炮,以及铸冶署后续将出炉的几种6地火炮,将在红衣铜炮的基础上缩小体积,强化减震,加装滚轮以辅助移动,在实战中便可摆脱使用场地的限制,灵活扩大火力覆盖范围。”
以上这些,还不是新式火炮的全部优势。
“铸冶署目前专攻的各种新式火炮,皆采用铜芯铁铸造,造价远低于纯铜火炮,同时可大大减少炸膛几率。”
傅凛想了想:“就说这么多吧,剩下的优势请诸位稍后自行体会。”
其实,光他说的这些就已足够让老顽固们虎躯一震了。
左侧那堆都是在朝堂打滚半辈子的人精,相互间不着痕迹地递过眼色后,俱都明白傅凛没说出来的剩下部分,或许才是新式火炮最大的杀招。
戌时过半,夜幕降临,穹顶呈淡墨之色。
十六的月圆如银盘,夜色中氤氲着动人清辉。
傅凛抬手示意,铸冶署录事立刻站到观摩台最前,挥动手中的两枚火令旗,以旗语向江面战舰上的孔明钰发出信号。
就在众人屏息凝俯瞰江面时,傅凛偷偷牵着叶凤歌的手再度站到了人群后。
叶凤歌疑惑地蹙眉偏头看着他,他却像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