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黄昏,铸冶署抬出十门6地火炮,将整个京城上空炸得五彩斑斓——
为了不造成京中百姓茫然恐慌,这次没敢往火炮里添太多黑火,大都是彩染沙,看上去就真只是气势磅礴的大型焰火而已。
当然,拢共二十二枚“铜芯铁焰火”,用作婚礼焰火,实在招摇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想当然耳,言官御史们随即上折弹劾铸冶署司空傅凛公器私用,怀疑二十二枚“铜芯铁焰火”的铸造成本出自铸冶署公款,强烈要求稽核铸冶署账目明细,
数日后,傅司空在当庭应答质询时,大方甩出铸冶署账目明细,公款毫厘不差。
此时才有许多人恍然大悟,傅司空在成为傅司空之前,可是临州地界上有名的“日进斗金傅五爷”,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当夜,傅凛带着凯旋而归的气在叶凤歌身边跟前跟后,孩子似地炫耀着自己今日在朝堂上的“胜利”。
直到阿娆端来一碗药汁交到叶凤歌手中,傅凛才如临大敌地皱紧眉头。
“不是去年冬就换成一旬一颗的丸药了么?!”
他年少时被迫喝太多苦药,真是看着药汁就想跳井。
叶凤歌笑得甜甜如蜜:“师父有急事去原州了,来不及炼制丸药,就给了方子。我最近忙,也没功夫再也特意炼制成丸药,你就给个面子,凑合一下吧。”
“不……”见娇妻的笑脸即将转凶,傅凛急忙收住,改口道,“那就给你个面子。”
看着他壮士断腕般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后,叶凤歌眨着弯弯笑眼冲他招招手。
他苦着脸倾身靠近她。
她仰面吻住他的唇,舌尖轻轻挑开他紧闭的薄唇。
温软馨香与苦涩药味渐渐交融,莫名就炼出了甜腻蜜味。
直到双双气息不稳,叶凤歌才伸出双手抵住他的双肩,臻首轻垂在他颈侧,带着凌乱轻喘笑道:“夫妻间的义气,有难同当了。”
傅凛紧紧拥着她,闷声笑得开怀。
恍惚间想起多年前的初见,她便也是这样端着一碗药走到自己面前。
那碗药可比如今这碗更苦。
可她脸上的笑意却馥郁清甜,周身好像带着光。
从那以后,他便顺着这光,一天天,与她一道成为了如今这样好的自己。
谢谢那年你来。
谢谢你来后,便没再离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