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6:“???”
身体停下,诧异的回头,祁6看向对方,“什么?”
对方跟他道歉?
八可能!
绝对八可能!
“对不起。”
方漪雯将声音加重,再次复述了一遍。
祁6关上门,转身走了回来,嘲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我三岁小孩子?”
他从来不相信这种临死前的忏悔,如果忏悔有用的话,那还需要律法做什么?事到如今,祁6痛恨的并不是她们身为修炼者,却隐藏自己的身份,并未在京师报备。
他所痛恨的,是对方将人命当做儿戏,那山洞中的累累白骨,都在无声控诉着她们曾经的暴行。
如果简单地一句道歉,就能抹去先前所做的一切,那么,那些白骨的冤屈,又有谁来为她们主持公道?
“我曾经……也无法修炼。”
祁6的眉头皱了起来,重新坐到椅子上,看着对方那已经花了的脸,轻笑一声,道:“所以说,曾经身为受害者的你,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被人痛恨的施暴者?将你曾经所遭受的苦难,全部强加给后来者的身上。既如此,你不死谁死?”
“你说的对。”
方漪雯惨笑一声,竟不知为何,也不管祁6乐不乐意听,缓缓地讲述起了她的经历。
……
我叫方漪雯,曾经住在什么地方,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模糊的记忆中,只记得我家的院子中,种了一棵很漂亮的火岚树,没到夏天的时候,满树的叶子都像是燃烧着的火焰,每当徐风来临,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而我爹就抱着我与弟弟一起,坐在门外的石阶上,静静地看着那满目的景致。
这种悠闲的日子过了也不知多少年,也许是三年,又或者是五年。只记得那一年,灾荒遍布了十里八村,也是那一年,父亲死了,母亲也是长病不起,为了养活弟弟,母亲把我卖了。
我不恨我娘,真的。
如果当时不把我卖掉的话,就要卖弟弟。那样的话,方家的香火就断了,娘说她会没脸去见死去的爹。
我也如此认为。
买我的人,是一个非常漂亮、打扮的也极为精致的女人,在上了马车之后,跋山涉水的一路上,她让我唤她为‘妈妈’。
每天,她都给我非常多的好吃的,并且教导我读书识字,即便是做错了事情,她也不会责骂我,只会耐心的教导。
“漪雯,这里不该如此做,你应该……”
“漪雯,那处应当这般应对……”
我从未体会过如此温暖的感觉,也渐渐接受了称她为‘妈妈’这个怪的称呼。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来到了一座连绵山脚之下,妈妈温和的对我说:“漪雯,时辰到了,妈妈带你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