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两句出口,裴寻真的气势也真正上升到了最绝巅,他没有其他法身,有且只有这一柄归真止戈剑!
“铮!”
裴寻真伸手一招,便将那法身握在了手中,几乎同时,李京翰的狂攻也终于彻底撕裂了裴寻真周围的浩然正气,一双眼眸冰冷刺骨,口中更是冷冽出言:“6行舟未免也太过高看你这废物了。”
“正好,今日便杀了你为陛下报仇!”
“去死吧!”
“.....呵呵。”
面对状若疯狂的李京翰,裴寻真只是轻笑一声,不闪不避,手中归真止戈剑高举,便对着李京翰迎了上去。
两道人影在转瞬间交错而过。
噗嗤!
血光应声泼洒在了皇宫的门口,浩然正气随之消散,而原本那通天彻地的白色华光,也从最初燎原大火般的声势变得如同烛火般微弱,随着一阵轻风吹过,便彻底湮灭,再没有半点异象生出。
“生死安足论,生死安足论啊。”
“你输了。”
裴寻真收剑入鞘,一身青衫,乃至止戈剑上全都没有沾染上半点血腥。而在他的身后,李京翰双眼瞳孔无限凝聚,双手颤抖地摸向了自己的胸口,但在那里,只剩下一个空洞以及奔涌的鲜血。
“我....不....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裴寻真回,平静地看向了李京翰:“无非是我不计生死,而你更在乎自己的生死罢了。”
没有人比裴寻真更清楚那一瞬间的事了。
当双方碰撞的刹那,
李京翰退缩了。
“从一开始,你就不是一个坚定的人,你的武道完全建立在了他人的身上。宰执天下?太和殿?无非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了自己效忠的人身上罢了,但这样的行为,和逃避又有什么区别?”
霸道和强势只是李京翰的外表,他需要这个维持自己的武道。
而如果剥去这个外表的话,
剩下的李京翰-----
“只是一个懦夫罢了。”
“....!!!”
李京翰猛然回头,双眼瞪得通圆,似乎想要反驳,但一口逆血涌上喉咙,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又或者说:
裴寻真说对了。
或许在天圣帝刚刚身亡的那一刹那,李京翰一时气血上头,确实生出了以死明志的想法,他的实力也因此暴涨。
但当6行舟无视了他之后,
李京翰冷静下来了。
然后-----
他后悔了。
他想活着,他位极人臣,他手握权柄,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享受到,他又怎么能死在这里呢?
所以在两人交手的那一瞬间,
裴寻真以“生死安足论”结尾,奋起一剑是真正带着玉石俱焚,不胜利毋宁死的气势,而李京翰却是多出了些许“活捉裴寻真,劫持他来强迫6行舟给自己一条活路”的杂念,两相比较之下,
结局不言而喻。
“噗通。”
李京翰的尸体颓然倒地,而他最后的表情,是对死亡的无限恐惧以及不甘,倒是和天圣帝如出一辙。
..................
稷下学宫,东北方祭殿前。
只见6行舟一身白衣,杀生剑倒持在背后,淡漠无情的双眼好似照妖镜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东北方祭殿,而在祭殿的正前方,太裕王,慧果,金蝉,刑师四人全部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明明祭殿已是近在眼前,
只要用意接触就行了,
但是----
“动不了!”
“不能动!”
“会死的!”
“挡不住!”
刑师等人可不是天圣帝那样的土著,眼力见都非常的高,对于眼下6行舟的实力都有一个很清晰的判断。
那就是打不过。
而且不是简单的打不过。
确切地说是碾压。
要是真打起来的话,没有人会怀疑,6行舟足以轻松碾压他们四个人,这已经是本质的差距了,但让众人意外的是,即便如此,6行舟却始终没有动手,只是默默地用那双慑人眼眸看着他们。
良久过后,
“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
“出来吧。”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心中一寒:“谁!?”
6行舟在和什么人说话?就在这个念头生出的刹那,金蝉,太裕王,慧果,刑师,四人的表情就全部僵住了,好一会儿过后四人才齐齐抬头,八目望来,异口同声地说道:“倒是朕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