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心里更加安定。便走出十几步,捡起地上的破衣裳单手给自己披了。上面的鲜血已经冻得硬邦邦,但好歹还能保暖,何况衣裳里还有仅剩的七文钱。
等他转过身时,现李定又看了自己手中的长刀一眼。
李伯辰忽然愣了愣,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山君将自己误认作灵主,是因为自己可以役使阴灵。李定眼下时不时地看自己手中的刀,该是因为他之前所说的“如果寻常人握这刀,很快就要被吸干”吧。可自己到现在也的确没什么有什么不妥。刚拿这刀的时候的确觉得意识模糊,但很快就恢复正常,那时候以为是李定所用的术法与这刀的影响抵冲了。
可如果,一个人看起来像是个灵主,也的确有灵主该有的本领……
那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灵主?
……
山上覆着冰雪,许多沟沟坎坎也被雪填满,因而下山倒比上山时难走。李定将“北辰之宝”的印符持在手中、李丘狐拖着那个黑衣人,李伯辰则距他们两个三四步远。
山君该是仍在怒,山上的风极大,枯枝烂叶簌簌作响。要是寻常人,只怕要吓得腿软,但李伯辰甚至和山君斗过法,此时心里倒是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了。
只是他握着李定想要的宝刀,又不得不借他的力离开这无经山,三人便一路都默然无语,气氛很是诡异。
等又越过一道小山坡,能远远看到山下的道路时,李丘狐忽然说:“你说你刚才是故意和我玩玩儿?”
李伯辰一愣,记起这是自己和山君赌气时说的话。他怕答了被李定看出什么破绽,便只笑了笑。
李丘狐却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扑到我身上?”
李伯辰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李丘狐是罗刹人,看起来却与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照理说罗刹人是生角的,她该是从小就将角锯了吧。罗刹人虽是魔国的统治阶层,可天子六国与魔国的战争长达数千年,这边也有不少罗刹人奴隶。李丘狐该就是那些奴隶的后代吧,在人类这边土生土长,被这里的生活习惯熏陶,也就像人了。
可她这样年纪的寻常女孩,大多是不好意思直接问出这种话来的。也不知道是她性格如此,还是罗刹人都是这种脾气。
李伯辰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倒不介意扮成个高深莫测的灵主,却不想叫人觉得他是个轻佻好色之徒。
倒是李定沉声道:“狐儿,不要胡言乱语。”
可她这么一问,气氛倒不像之前那样诡异了。李定开了口,便又说下去:“李将军,你还在担心那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