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如果数量够大,长期拿货,价格还可以往下走动一点……”老板说道。
“一年铜扣三百万颗,大概啥价?”刘春来想了想,拿出了大约一般的产量问对方。
“多少?”
老板被吓了一跳。
不是他不相信,而是这个数量,实在是太大。
一年三百万颗。
而且还只是铜扣。
一年几十万,这是大生意啊!
“三百万,这还是最少的数量!”田明不爽了。
大队长说得这么明显呢。
听不懂?
春雨服装下属,每年需要的金属小零件,得多少?
红旗机械厂甚至都为这事情抱怨过很多次,想要拿到这个业务。
刘春来却没有同意,而是依然给了红星机械厂。
“老板,旁边有个茶楼,那里比较清静,要不,咱们去那边详谈?”小摊的老板双眼露出了精明的光芒,如同饿狼看到了肥羊。
眼亮。
不过,这话是对田明说的。
田明想要解释,刘春来瞪了他一眼。
“我们先逛逛……”得到刘春来的示意后,田明冷哼了一声。
中年老板顿时急了,“老板,如果真有那么大的量,价格好说,铜扣可以到两分一颗,铝扣一分一颗……”
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给价格。
市场里,做金属纽扣的不少。
只要有冲床,找到能生产模具的厂家,一天一台冲床都能生产好几万!
刘春来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低的价格?铜价可不便宜!你该不会用铁镀铜来以次充好吧?”刘春来笑着问道。
老板顿时怒了:“天地良心!绝对是跟这些一样的。我们都是做小生意的,而且想要长期稳定地合作……”
刘春来听到这话,有些震惊。
他们的成本是如何降低下来的?
一直以来,刘春来没有降价,却也在要求郭峰云想办法降低各种金属纽扣的成本。
铜扣这东西,仅仅是原材料的价格,一粒平均算下来,差不多都要一分四厘。
还得算上设备折旧费,人工,电费,厂房等成本。
两分的价格,能有利润?
刘春来很清楚,这年头,国营厂都没有什么质量意识,更不要说这些作坊式的小厂。
可对方那情,又不像是作假。
“老板,您放心,我儿子原来就是冲压厂的技术学徒,厂子不景气……”
仿佛为了让一行人放心,他们产品的质量没问题,这老板拍着胸脯保证,“我们的厂就在不远处,几位跟我去看看就放心了……我们绝对是有技术实力的!”
田明跟杨小乐都看着刘春来。
如果纽扣的价格真的降低这么多下来,他们一年在这方面至少能节省十多万。
八十年代的十多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不是刘春来一直要求降低成本,田明等人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跟着刘大队长,随时都是大麻袋装钱,哪里在意这么个数字?
“行,我们先在市场看看,然后跟你去厂里看看。”刘春来开口说道。
中年摊主有些不情愿地看着田明。
心中还嘀咕,这人一点都不懂事,领导都没说话呢。
被中年人一脸期待盯着,刘春来也看着自己,杨小乐那眼似笑非笑,顿时让田明火气上升:“没听我兄弟说的,先逛逛市场!”
中年就差对着这位干部喊领导仁义了。
为了照顾对方的好心,居然说先逛市场。
市场里那么多人,天气又热,溜达一圈,一身臭汗。
可想着几十万的生意,自然不能这样放弃。
转身对摊位上的一个穿着朴素,个子瘦小的女人交代了几句,就陪着几人去逛市场。
“老板!咱们这市场虽是新建,咱的小商品交易市场展时间可不短了。以前集体生产时,国家不允许小商小贩搞个体经营,很多人为了生存,就提着两个提篮或是担着框子偷偷搞……”
作为本地土著,中年摊主比杨小乐了解得更清楚。
眼前这个中年摊主,到现在都没有进行自我介绍。
或许他沉侵在几十万的大生意之中,忘记了。
刘春来等人默默地听着,不断看着周围摊位上的各种商品。
整个市场里,几乎所有的个体商贩都是笑脸。
不时走过、肩膀上带着红袖箍的市场管理干部们,不时地跟商贩打着招呼,接过商贩递过来的一支烟,再聊几句……
很和谐。
市场里买东西的人,则是行色匆匆,跟老板经常为几厘的价格吵得面红耳赤,最后没谈妥,又寻找下一家……
常见的各种生活用品,这市场里都能找到。
摊位规模很大的,却没有几家。
在这边零售的其实不多,主要批,大多数都是其他地方来批的小生意人。
摊位拥挤,大多摊位面积都很小。
毕竟都是小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