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怨恨?
怎么怨恨?怨恨一个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事,承担一切的男人?
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我什么都不知道…”
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夏若寒哭得无声,怎么会发生过这么多事,怎么会是这样…
她一直抱怨宸修墨,现在就好像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讽刺着她一切的小女生情绪。
讽刺她有什么权利去埋怨,她什么都没有为宸修墨做过,而宸修墨…却为了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
“这五年,墨不是没有机会离开这里,只不过…”夜易风蹲在她面前说道:“我觉得他是被五年前的一切吓怕了,不想重蹈覆辙,因为我们都知道,只要单老不允许,你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样会被逮回来”。
……
“而且,单老一直以为离离是泽的儿子,他把离离当成孙子看待,如果墨跟泽在财团不好好做事,单老便会对离离的教育更加严格”。夜易风将所有的实相都全盘托出,再没有半点隐瞒。
“严格”?夏若寒重复着他的话:“那是虐待”。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患上孤独症,他遭受的岂止是严格的教导。
她一直想什么样的父母让离离这么小的孩子患上这种病…竟然是她自己,是她自己…离离是她和宸修墨的儿子。
过继…
单老的教育,离离的孤独症…
夏若寒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夏若寒左手撑着车门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便被夜易风攥住:“你去哪”?
“去见我儿子”。
离离是她的儿子,她儿子没死,她要去见他…
“单老让你离开,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你还不走”?夜易风皱眉,攥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你留在这里,就会成为单老手上的棋子,借此要挟墨”。
……
“如果单老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无所不能,我就算不在这里,也是他的棋子”。夏若寒眨了眨眼,视线被眼泪模糊。
“……”
不可否认,已经到这一步,夏若寒在哪,都是单老的棋子。
夜易风顿了顿,又说道:“可你在这里,危险系数更大,整座庄园几乎都是单老的人”。
“那我儿子怎么办”?夏若寒反问:“他有家庭因素造成的孤独症,如果让他继续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一辈子都不能康复”。
她不能让他的儿子一直处在这样的家庭里。
她不能让儿子的孤独症一辈子都得不到治疗…
“你现在回去,万一单老认为你和墨旧情复燃,还要抢他的孙子,你们一家三口都不可能好过”!夜易风语气加重。
“……”
“五年来,墨也只能维持你们一家三口都还好好活着的局面,夏若寒,你并不想成为墨的负担,对吗”?夜易风看着她说道。
“我…”
夏若寒说不出话来。
负担…她一直就是个负担,累赘,从以前到现在。
她不能去见自己的儿子,不能爱自己爱的男人…
夏若寒踉跄的后退,站都站不稳。
“夏若寒…”
夜易风向前两步,将她搂进怀里抱住,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没事,哭过就没事了”。
他突然明白了宸修墨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夏若寒。
就是怕看到她现在这样的绝望。
让她知道一切痛苦的一个人生活,远不如她一无所知的一个人生活…
一个男人,并不需要女人来一起分担痛苦。
所以墨能藏就藏,能不说就不说,全瞒着她一个人。
“我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容不下我”?!夏若寒靠在他的肩上失声痛哭。
那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在这座庄园没有笑容的长大,她爱的男人为了她的平安必须听命单老…
而她,能做的是不打扰,离他们父子远远的,这竟然就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