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没有直飞柏林的飞机航班,中途必须得转机一次,苏长青选择了阿姆斯特丹。
他一代目时有欧洲旅行的经验,知道荷兰和德国是最初的五个申根国家,互相之间交通更加便捷,在阿姆斯特丹转机柏林耗时最短,而且费用也更便宜。
飞机上午九点从上海起飞,到达阿姆斯特丹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不过因为时差7小时,当地才下午三点,阳光灿烂。
苏长青没打算在这逗留,紧接着五点多的飞机飞往柏林。
飞机上窝了一天,他没有坐下休息,拖着箱子在机场内的商场里瞎溜达。
然后就听到背后有人喊:“苏先生,苏先生!”
在机场广播喧闹的鸟语之中听到人声真的很意外,一回头就见一女的也拖着箱子快步走来。
一身黑色套装,外披的驼色大衣与钛金色头正好相衬,灰蓝的眼睛如湖水一般清澈。
梅露兰·多拉,美使馆那个文化一等秘书。
“苏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梅露兰·多拉看上去有些兴奋,走得急了气血上涌,脸色微微红。
的确好久不见,《移动迷宫》开拍之前两人吃过饭,谈得不算很愉快,苏长青没听她的建议,仍继续开拍了显然有些反美的电影。
之后台海危机,《移动迷宫》在国内受到特别支持,八一那天开始公映,而苏长青接受央视采访时也说了不少亚洲反战反介入的话,两人从此没有联系过。
苏长青迎上去,与梅露兰·多拉礼节性拥抱。
梅露兰·多拉身上有股类似青草的清爽幽香,苏长青感觉像搂着一头梅花鹿。
“您怎么在这,调任欧洲了?”
使馆通常有轮替制度,人员一段时间就换地方。
“您怎么也在这,要去哪里?”
无论如何万里之外的他乡遇故知都太难得了,两人都挺高兴。
梅露兰·多拉呼吸仍有些急促:“我是私事要去德国,好像没有和您谈起过,我是德裔,祖母还住在柏林。”
原来是德国日耳曼裔,怪不得头金得特别。
梅露兰·多拉说她刚从北京飞来,两天后祖母八十五岁生日,子子孙孙从世界各地赶回去为她庆祝。
得知苏长青也要去柏林,梅露兰·多拉作为文化官员当然知道柏林影展即将开幕:“您的《入殓师》要参加柏林影展?”
开拍《移动迷宫》后苏长青没有与梅露兰·多拉联络过,却与好莱坞尤其是大卫·兰道来往密切,毕竟下一步还是要打入北美市场的,没道理将辛苦打造的关系毁了。
大卫·兰道对中国市场非常重视,每年都有影片在大6行,他制片的《泰坦尼克号》已经进入后期,未来必将引入国内。
显然是他将苏长青在日本开拍《入殓师》的事告知了梅露兰·多拉,使馆文化官员必须得为好莱坞的行工作保驾护航,他们一直也保持联络。
苏长青说了为北野武编剧《小偷家族》,是这部电影参展,梅露兰·多拉很上道:“这么说苏先生是冲着银熊奖来柏林的。”
一核对航班,两人果然同机,苏长青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北京出了,这一路十几个小时,还能逗逗金丝雀。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小时,苏长青去咖啡座买了两杯咖啡,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闲聊。
梅露兰·多拉没有在北京时矜持,或许在心理层面,离开了北京她就算暂时卸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