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满足信众家边就有富士山可攀爬参拜的愿望,同时也能让广大没资格爬山的妇女也过过瘾,一百多年来八幡家族除了修建正规社,还仿照富士山堆了不少富士冢。
冢的主体就是个假山,大多数可以爬上去,通常还配个小小的殿,方便信众投钱。
然而随着时代进步,交通便利旅游业兴起,这些富士冢渐渐失去了意义,如果不能成为当地有纪念意义的景点,基本就废了。
八幡晴美说:“虽然宗教法人的土地是免税的,然而这些富士冢以及亏损社的维护需要花费大量资金,这是看不到希望的投入,我想结束。”
她补充了一句:“父亲生前不同意处理富士冢和亏损社,而又想不出其他出路,现在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妥善处理了。”
而且还说:“都什么时代了,在信仰上赚钱终将被抛弃,八幡家得慢慢转型,不能再主要依赖社业务了。”
不愧是加入过日共的,多少受到些影响,这见识甩她百分之九十九同胞两条街。
然而社与信众之间的关系很类似情侣,你让我爱上了你,那你就得负责。
苏长青默默地听晴美说,脑海里流淌着一口水歌:“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信众如果知道家边上的社或者富士冢要拆除,恐怕不仅仅是掉眼泪那么简单。
苏长青曾经看过一份日本人作出的关于东亚三国游客的报告,主要是调查投诉问题的。
得出的结论很出乎意料,中日韩三国游客中,日本游客是最喜欢投诉的,事后找麻烦打差评的概率也最高。
八幡晴美也知道不容易:“这些富士冢存在太久了,有的已经一百多年,融入了附近社区的生活,如果拆掉卖地很可能会引起政府和民众的双重反弹。”
要处理这个问题的确不容易,苏长青说得慎重考虑才能提建议,于是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八幡晴美回来,苏长青建议她将亏损需要拆除的社和富士冢列个清单,向政府申请津贴。
八幡晴美不太以为然:“日本现在经济不佳,我们要拆除的建筑也不够四百年年限,拿不到津贴的。”
“原本就没打算要津贴,只要政府方面拒绝了,那么你们想拆除时他们就没法跳出来说什么。
至于民众方面,现在地价很低,也不急着卖掉,先把建筑物分批不声不响拆了,等几年大家淡忘了再卖掉,这叫温水煮青蛙。”
“可我们要处理的富士冢有三百多个,社全日本有两百多座。”
苏长青吓了一跳:“你这几乎要处理掉一半社资产?”
怪不得八幡空部不同意,这转型力度也太大了,把这些土地都卖掉,那将收回多少资金?
“没错,”八幡晴美显然规划已久:“我们只需要留下最优质的社资产,其他的全部转型。”
“我会按您说的将清单拟出来申请补助,让政府表态,”然后她看着苏长青:“而您接下去需要考虑另一个八幡家族的未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