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青除了著名导演没有其他头衔,即便安一个类似国师的,至少现在翻来覆去怎么看也不像那么回事。
那显然是有些事做都不够好。
“难道我有权力欲?”
这个苏长青有点不愿意承认。
在北电时他是出名了的喜欢挑战权威,只要有不平,从班主任到校长谁都敢顶撞。
所以作为那一届成绩最优异、最有天赋的学生,他被分到上科教,几年间只拍了两部科教片,最终辞职走人了。
他一直相信个人能力包括自我展的能力,明珠到哪都是明珠,金子总会光,这个道理是没错的,但情商低的人例外。
他又磨练了二十多年情商,仅凭不婚主义就看得出没进步到哪去,但棱角抹掉了大半,重生后至少懂得与韩厂长保持着密切关系。
但显然做得还不够,他只是把个人努力做到了能力极致,只能算小有成就。
“有权力欲不等于想当官、想成为官僚,权力是掌控的力量和资格,我显然不具备资格。”
四维号在云间穿梭。
苏长青突然觉得他就像这云中疾飞的四维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孤独地一飞冲天。
其实这些天他也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韩厂长《杀死那个人》,而他作为导演反而自我评价没那么高。
当然是格局不一样,韩厂长作为未来国内影视业内容的掌舵人,看到的是苏长青终于走出过度文艺的《模特队》《入殓师》《黑天鹅》《钢琴教师》,也摆脱了《太平号》《僵尸之地》那种恶趣味个人喜好,开始从一个更大的格局叙事,虽然不是那么一本正经,但足够精彩当然值得鼓励。
苏长青目前显然丧失了这样的格局,他不承认是能力问题,而是像四维号一样独自飞得太高,已经不太看得清大地。
重生之初,他也是立下宏伟志向的:“属于我的时代从来就未曾到来,前路浩浩荡荡,万事皆可期待。”
如今豪言壮语又开始回响,然而理想与操守如飞机外的云变幻而散去。
苏长青当然明白这几年死命文抄,陷入个人展不可自拔,而忘了开创时代的崇高理想。
“独自的狂欢,永远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喝彩。”
“人的一生可能燃烧也可能腐朽,我不能腐朽,我愿意燃烧起来。”
奥斯特洛夫斯基如是说。
如今放弃了文抄,他又好意思说这句话了。
然而这种话也不是那么好说的,他从此以后得以更高的要求、更大的格局考虑问题了。
所以他没有躲在五月花山庄等着前方传捷报,花十几小时飞了过来,做一些之前不太愿意、或者没有资格做的事。
接下去的两天,他除了日常拜会北野武和凯哥团队,还应之前的邀约,马不停蹄地会见了法国外交部和教育部在戛纳的代表,也会见了欧洲电影联合会的主席以及戛纳电影节组委会的主席。
每次会见他都带着手下的几位得力干将参加,显得雄心勃勃很认真,而不是行礼如仪。
李奥私下里小声说:“老大,我能感觉到你与以往有点不一样了,某些东西开始膨胀。”
“不应该吗?”
周兰花耳朵倒是挺尖挺敏感,立马凑过来:“什么东西开始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