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宁华苦笑着摇头:“你可真够招蜂引蝶的。”
止疼针一时也没起作用,东方宁华不愿意让人看见痛苦,放苏长青先回去,临别却又问:“明天你能再来看我吗?”
情虽然尽量作得轻松,目光却有些闪烁,像孩子提非分的要求,有些可怜巴巴。
电影电视里如果出现这样的桥段绝非好事,可能明天约定的人还没到她就出事了。
生死是最富戏剧性的事,进了3o5医院之后,苏长青就陷入编剧情结难以自拔,看什么都像套路,非常类似于迷信。
此时如果拒绝而东方宁华又面露失望之色的话,那就必死无疑,编故事都是这么留遗憾的。
为什么要拒绝呢,苏长青爽快地答应了:“明天上午我有个记者专访,下午要参加宣传活动,一结束就过来。”
“好,”东方宁华很高兴:“我等你。”
糟糕,这是要死的台词。
东方宁华失去了往日的锐气,薄妆在饭后没有补,刚才出汗后几乎擦干净了,变成了素颜。
苏长青凝视着她,两人握握手,觉得不够亲密,不足以表达有可能生离死别的珍重,于是又轻轻拥抱了一下。
在苏长青怀里,东方宁华深深吸了口气。
“我碰到你了?”
东方宁华色有异,最终苦笑摇摇头。
苏长青回来一路上心情都很沉重,荷花胡同十六号空荡荡的,感觉特别清冷。
穆沐不在北京,自从春晚以后她重新燃起对舞蹈的热情,全国各地参加了一系列活动,最终与柳雨菲一拍即合,考虑在北京成立一所舞蹈学校,免费培养这方面有天赋的少儿人才。
也就是说两人打算出资办学,免费招收学生,以实际行动回馈社会、回馈舞蹈界。
苏长青打消了她们免费的念头,办学是长期的事业,必须得符合各种规律,而免费这种事违背目前的人性,没到**之前最好别扯淡。
所以最终两人听了劝告,打算成立一所非盈利性的培训机构,她们完成最初的投入,后续自行维持日常运营,这段时间穆沐都在跑这事。
一晚上苏长青都没睡好,很想找个人来聊聊天,可来了又能聊什么呢?
按理说重生的人比别人多活了一次,应该对生老病死看得更透彻吧?
然而道理似乎没有这么简单,苏长青觉得自己变得更加怕死了。
至于为什么他不愿意深想,或许是拥有得越多,越是难以割舍吧。
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作了一个梦,梦到东方宁华光溜溜躺在花丛中,四周鲜花不停地绽放,整个人快淹没在鲜花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花肥了?
第二天一早苏长青就给东方宁华打了个电话:“昨晚睡得还好吧?”
那头东方宁华似乎挺坦然:“你打电话来是不是看我死了没有?”
没死就好,苏长青还是三点多去的医院,东方宁华正在背部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