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该干什么,已经两天没看到那个弹出窗口了。
吴所畏用不着隐身了,直接上线都没人理他。
池骋的那个图标一真暗着,上面两颗大蛋也黯淡了,吴所畏想,他应该没有那份闲心对着电脑发神经了吧
愣愣的坐了两个多钟头,刚要下线,池骋的图标突然亮了。
吴所畏攥着鼠标的手紧了紧,心里莫名的期待着什么,可端坐在电脑前等了十多分钟,那个图标始终亮着,却没有任何反应。
又过了两分钟,吴所畏突然发现,池骋的图标换了,从两颗大蛋换成了一条蛇。网名也改了,改成你是我心爱的小蛇精。就连空白的个性签名都有了内容,虽然只有五个字,但足以让吴所畏的心头刮过飓风。
三天,盼,等,熬。
一股酸水涌了上来,吴所畏猛地合上笔记本盖子,牙齿磨得吱吱响。
盼你姥姥傻逼贱骨头让人戴了绿帽子,还傻了吧唧地等诉苦的时候话说得那么硬气,现在人要来了,又小蛇精、小蛇精的腻歪上了蛇你大爷草草草
写字桌上狠捶三下,鞋底儿砸得镗镗响,磨出一路火星子,直奔卫生间。
洗了个凉水澡,胸口的火浇灭了,心也跟着凉了。
躺在被窝,脑门儿发痒,手机放在枕边,一声未响。
反正没人提醒自个儿不能挠了,干脆一次性挠个痛快撒欢挠,使劲挠,解恨挠挠到最后彻底感觉不到痒了,指甲盖里都是血垢,整整疼了一宿。
十字路口旁的交警岗亭里,池骋兴致盎然地摇骰子,一边听响儿一边拿明睛瞄着路口。用手腕的力量把骰子摇得腾空,慢慢控制力道,真到感觉五个骰子都贴住内壁,啪的一声盅停,轻轻移开骰盅,五个骰子齐刷刷的竖成一柱。
又把闲置的一个骰子塞进去,继续摇。
没一会儿,岗亭的门被打开,一名交警走了进来。
池队,你赶紧出去瞧瞧吧,你那哥们儿闯了二十多次红灯了,电子眼啪啪啪的响。刚才一个协警劝了两句,开走了,没一会儿又转回来了,继续在路口来回溜达。我们一看是你之前那辆车,又是熟人,没人敢上去拦啊
池骋没听见一样,继续把骰子摇得哗啦啦响。
池队,老这么着可不成啊交警小心翼翼地提醒。
池骋手里的骰盅猛地一顿,挪开,六个骰子竖成一柱。
这位交警看得眼都直了,惊呼一声,我草,这这怎么练的啊
池骋绕开他,直接走了出去。
吴所畏穿着黑衬衫,领口大敞,叼着小烟卷,侧脸酷酷的,脑门两个创可贴。故意摇下车窗,开着从池骋那拐来的二手车,在十字路口兴风作浪。
从后视镜中瞥见池骋的身影,牙在过滤嘴上狠狠一咬,调转车头猛冲过去,车轱辗在池骋的脚边磨出一道大印子。
池骋不动声色地瞧着他,情绪掩藏得很深。
吴所畏凌厉的目光扫着池骋的脸,片刻之后,一口将嘴里的烟屁股啐到了池骋的脚边,恶狠狠送上一句。
虚伪
说完,脚一踩油门,车扬长而去,再也没调头。
敢情在这转悠一下午,就为了这么俩字。
闯红灯池骋纵容了,朝他啐烟头也不计较了,可这大开的领口,脑门儿的创可贴,可不能这么算了。池骋狞笑一声,我给你记在小账本上,三天之后咱们一笔一笔算。
路边上,三名新来的协警在那交头接耳。
刚才有辆车闯了二十多次红灯,没人敢拦。
我还看见那个车主往池队的脚上啐吐沫
池队没把他车掀了
掀车池队还朝他笑呢。
我擦,这位爷太牛逼了
前几天还殷勤的上门关心,这两天连个面都不露,过去找他还爱搭不理的;前阵子还左一个真心,右一个耐心,不到两天的工夫就变卦了。
除了虚伪,吴所畏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池骋。
昨晚一宿没睡,本以为今儿痛快地骂完,能好好睡一觉,结果心里更堵了。吴所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想着池骋说过的那些话,越砸摸越可恨,眼珠子像炮弹一样把卧室每个角落都炸完,天也亮了。
吴所畏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总经理的架子也端起来了,看见一丁点儿不顺眼的就劈头盖脸一通训。中午在餐厅吃饭,点了一份土豆,结果给他端过来的是豆干,看了一眼就摔筷子走人了。
下午,他去了池骋的住处,那间像蒸笼一样的地下室。
房东告诉他,池骋退房了。
什么时候退的吴所畏问。
房东说,就这两天。
他没说为什么退房
这还用说房东满不在意的笑了笑,人家是个富家子弟,来这住也就图个新鲜,体验体验生活,日子久了谁受得了啊
他都在这种又闷又嘲的地方住了六年了,一直都受得了,怎么到这个时候就受不了了明摆着么蛇主一回来,那些替身小蛇们就降格了。他能委屈蛇主住在这种地方么不得把他心疼死啊
可怜了二宝,早知道丫这么没良心,就该把二宝偷过来跟自个儿过
吴所畏一踩油门,车又狂飙了出去,火速赶回公司,进卧室抄起那个邪恶的太箱子就往外走。气势汹汹的打开车门,把箱子砸进去,再一个调头,直奔交管局而去。
难得有个清闲日,池远端独自一人乘车到了交管局。
局长不在,副局长急匆匆的出门迎客,一脸的歉疚,池秘书长,您看您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是张主任敲门,我还不知道呢。
池远端面色平和地回了句,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副局长伸手给他引路,池秘书长,您请这屋坐。
不了。池远端摆手,你告诉我池骋的办公室在哪,我过去瞧瞧。
路上,雷局长把池骋夸得跟朵花似的,池远端直接甩过去一句。
我儿子什么样,我自个儿心里有数。
走进池骋的办公室,宽敞亮堂,干净整洁,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打扫。条件各种优越,待遇各种特殊,办公桌都比同级别警员档次高,交管局真没亏待他儿子。
以后别搞特殊化。池远端冷着脸提醒。
副局长点头,所有人都是这个待遇,从不区别对待。
池远端不动声色地拉开池骋的抽屉,里面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一瓶大宝显得很突兀。池骋平时都是随身揣着,这两天出门一直没带,怕让吴所畏瞧见露了陷。
我记得他从不抹这些东西。池远端嘟哝一句。
副局长嘿嘿一笑,现在的小伙子不比咱们,都臭美着呢。
正说着,旁边的玻璃突然传来巨大的碎裂声,俩人后撤了好几步,等站稳脚,玻璃碎了一地,里面混着一个不明棒状物。
雷局长捡起来,佯装疑惑之色。
这这是什么啊
话音刚落,哗啦啦一阵脆响,又一根棒子飞了进来。副局长护着池远端,要帮他挡着,结果池远端躲都没躲,伸手就接住了那个棒子。
拿在手里一比较,俩东西形状一样,就是粗细不同。
池远端定睛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副局长还在旁边装外行,一个劲地瞎摆弄,弄得池远端很不自在。
吴所畏站在楼底下,拿着剩下的十个后庭扩张棒,怒狠狠地咒骂道,草,砸死你丫的,留着自个儿用吧
于是,从小到大,一个一个朝池骋办公室的窗口飙射过去。
两个老男人在屋里挨砸,棒子越来越粗,砸在身上越来越疼,最后一根正好砸在副局长脑门上,差点儿给砸昏了。
吴所畏麻利儿上车,一踩油门飚了出去。
雷局长踉踉跄跄冲到窗口,对着外面怒吼一声。
把他给我逮住
方信带着几个人跑出大厅,刚要开上警车追,突然发砚前方那辆车有点儿眼熟。旁边的几个警员也瞧见了,这不是那位勇闯红灯挑衅队长的牛逼爷么还追不追啊
副局长又吼,池秘书长遭袭了你们他妈的不追还等什
话还没说完,让池远端打住了。
甭追了。
还追什么啊他自己儿子的车他能不认识么
黑着脸把十二根粗细不一的棒子捡起来,装进袋子里,提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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