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摩擦声在耳边响起，王福一个激灵，举目望去，却看到豪宅门口，坐着一个低头的老汉。
老汉坐在布面马扎上，脚边放着挑担，正在耐性打磨什么。
挑担上，有各种条石，还挂着剪刀、菜刀等器具，旁边放着一桶水，桶沿挂着几条布巾，半浸在水中。
王福没有细看，拱手道，“打扰了！”
说完快速转身，绕着豪宅的高墙拔步就走。
不用多想，这老汉肯定不是善类，离得远远就对了。
面前的青砖高墙，在视线后快速往后退，王福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背后摩擦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脱身了？”
王福内心一松，突然耳边猛地响起‘滋滋滋’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却见到高墙朝两边分开，呈现在面前的，俨然是豪宅的正面门脸。
老汉仍保持姿势，埋头打磨什么，动作姿势没有半点变化。
王福感觉，眼前呈现的场景，就像是一段循环播放的视频，可以无限续播下去。
“不妙啊！”
他捏着龟壳，输入法力，企图拨开眼前迷雾。
噼里啪啦，龟壳上的裂纹极不稳定，分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比先前更加厉害。
啪！
这枚龟壳，突然崩掉一角，这是大凶征兆。
王福的目光，落在面前老汉身上，不出意外，这就是凶鬼了。
难怪归藏易都失灵了，原来他如此近距离靠近凶鬼，已经处于险境的最中央。
“不用再试了！”
王福知道，这头凶鬼苦心积虑，将自己拉入鬼域，肯定留有侥幸的机会。
从现在开始，要自己想办法求生了。
“到底在磨什么？”
王福的目光，落在老汉双手，见到一枚圆形铜镜，镜面倒扣在条石上，来回打磨。
“这块磨石……”
王福沉吟片刻，得出结论，“起码有2000目。”
如果他还在大学期间，熟悉金相试片的抛光流程，倒是有兴趣和对方交流心得。
现在么，还是想着如何脱身吧！
他大致猜出，这老汉的职业了，古称‘磨镜人’。
古代的铁器铜器，由于空气潮湿，经常会生锈，需要打理，于是一众职业应运而生。
直到现代，街道上也会不时响起，‘磨剪子咧锵菜刀’的吆喝声。
相比打磨刀具，磨铜镜属于高技术的活儿。
用一系列粗细不同的磨石，目数从低到高打磨平整，最后抛光研磨，达到镜面效果。
穷苦人家没那么多讲究，水缸倒影就能凑合，唯独是高门大院里面，女眷们要涂抹胭脂、黛石画眉，铜镜必须达到纤毫毕现的程度。
所以，时常有磨镜人，出没在豪门大宅四周。
这头老汉，就是在磨镜，他手法娴熟，双手按住铜镜背面的边缘，先是一前一后直线推拉，然后又划圈摩擦，减少划痕的影响。
王福看了片刻，手法挺专业，这头凶鬼不一般呐！
他想到先前在墙壁投影的三清殿弟子，环视四周，难道对方的鬼域，就在身后这座豪宅当中？
他没有睁开法眼，生怕惊动对方，而是一步步往后退，企图看到豪宅的全貌。
过了片刻！
王福皱眉看着脚下，明明后退了至少上千米，结果距离豪宅，仍旧和先前没有半点变化，三五十米左右。
老汉磨镜的声音，一下下皆有节奏，不断传到耳中。
王福深吸口气，定力不能乱，一旦心境失守，必将沦为对方的板上鱼肉。
“呼呼呼！”
王福站在原地，默念度厄经，随着一句句经文，心境越发平和。
敌不动我不动，这是眼下最优的应对方法。
凶鬼虽然厉害，但既然故弄玄虚，将他引诱到这边，肯定有什么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