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毒集团应该不至于如此愚蠢,我想……他们还有下一步棋要走,否则就是刻
意等我们露面去钓鱼……,假如真是这样的话对方不仅异常大胆、而且准备使用
的火力恐怕也非同小可……;阿能,看来你已经跃身为国际级的人物了!」。
早有预感的杜立能对自己成为目标并不意外,但对付他有必要动用职业杀手
跨海而来吗?莫非……杀了他就能叫公道伯臣服、或者双桥地区会就此变成毒窟?在左思右想之下道理都有不通之处,所以他乾脆直接问道:「臭铁条说跟他接
触的贩毒集团是香港来的,有没有可能是这混蛋在说谎?因为我觉得事情似乎複
杂过了头、要不然就是我们的敌人已经是个联盟,根本不止一个跨国黑帮在兴风
作浪而已」。
这次公道伯先点了点头,然后才拍了拍小煞星的肩膀说:「利之所趋,天下
事就如此而已,当大利当头,大奸大恶必定随之出现,我们可能挡了好几派人马
的财路,所以人家才联手要对付庙口,庙口一失,双桥地区可能就无法团结在一
起,所以在干掉我之前必须先做了你,因为你已被江湖公认为明日之星,哈哈…
…,不过没关係,反正咱俩从来也没怕过谁,不是吗?呵呵,何况有些事今晚就
会有输赢了!」。
公道伯刚讲到这裡,长廊转角处又出现了三条人影,那是庙公带着两名穿便
服的高阶警官,起初杜立能并没有靠近过去,就让他们站在阴暗的廊柱下小声交
谈,但是不久之后阿扬便朝他比着手势说:「终究还是得让你加入讨论,我想重
头戏依旧少不了要你担纲演出,先说一句,阿能,这次千万要小心再小心,敌人
是善者不来呀」。
其实警方用不着徵询杜立能的意愿,因为他本来就想出面去打草惊蛇,既然
便条也认为引蛇出洞是个好方法,那么由他来当诱饵自然最为适合,儘管大家都
建议他穿上防弹衣,但他却指着身上的运动衫说:「现在不是冬天,我若罩着那
件东西杀手还会出现吗?呵呵,与其给我那个,倒不如给我十五分钟自由行动的
时间,记住!就从我踏出庙门的那一刻开始算起」。
与警方谈妥协议之后,庙裡悄然且迅速的分配工作,两名高阶警官也连忙摸
黑退出去佈署,而杜立能交代好几项重点以后,便和东华连袂走出了庙门,果然
不出他的意料,转角处的麵摊生意看起来不错,估计那边至少有两桌人是对方眼
线,所以他俩故意往左边走,其实大庙牌楼是设在这头的旧路上,虽然要拐个弯
路面也较狭窄,但距离比右边通往大马路的那头近了许多,因此熟人多半抄小路
,外客才会选择由新路下车或进入,然而不管敌人隐藏在那裡,他相信不出十分
钟便会有碰面的机会,只是当那一刻届临时不晓得谁会先倒下而已。
牌楼下的都是自己人,不过除了暗中比了几个手势以外,没有任何人出声,
过了牌楼之后他俩仍旧往左边走,但这时后方有辆速克达驶了过来,后座的人在
说他养四个孩子差点就被吃垮掉,但局内人一听就明白有四个敌人从右后方缀了
过来,而小煞星看似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其实已经趁机做出了一个切菜的姿势
,因此东华立即把手上的烟蒂丢在地上用力踩熄,那意思只要是庙口的兵马绝对
一看就懂。
老旧的速克达逐渐加速而去,两边的骑楼儘管非常昏暗,可是都已被自己派
出的人马淨空过,所以杜立能不担心会在这儿受到伏击,但是到了下一个路口情
况可就完全不同了,由于是三十米宽的大马路,再加上有全天候营业的速食店矗
立在转角处,如果把十字路口周边的小吃店和电动游乐场都涵盖进去,那么这地
方一定是杀手发动突击的首选,因为除了可兵分多路、要撤退时也不虞没有后路
,因此他刻意碰了一下东华的手肘说:「再过四十公尺可能随时都会有状况发生
,你手痒了没?」。
东华塞了一颗槟榔在嘴裡嚼着说:「我混了大半辈子从来就没现在这么兴奋
过,嘿嘿,竟然当兄弟也能公然拿喷子跟别人对干,光凭这一点就够我吹嘘不少
年了,所以我就怕这些龟儿子会在紧要关头全都缩了回去」。
发觉前方在一瞬间人车似乎都多了起来,杜立能不禁嘴角泛出冷笑应道:「
放心吧!这回咱们一定有得拚,你没瞧见突然冒出很多生面孔了吗?」。
东华是老江湖,当然察觉到了气氛的转变,但在走动的人群当中,自己人也
佔了好几组,正在穿越十字路口的几乎没有人落单,如此明显的阵仗摆明了敌人
想硬干?他把双手全插入休閒裤的口袋裡,不过杜立能仍然毫无动作,这位小煞
星甚至还仰头不知在张望什么,若是不知情的路人可能以为他在等待号志变灯,
因为他那模样也很像是在眺望夜空,所以有个妇人绕过他时还抱怨着说:「绿灯
不走杵在那边挡路是在发神经吗?」。
两边都有陌生人呈九十度角在向他走来,不过没人把手插在口袋裡,但是这
些人也绝非善类,因为光看相貌和身材就能分辨出来,或许其中也有刑警,可是
在就将短兵相接之下,情势其实对杜立能相当不利,毕竟在近距离之下变生肘腋
是极有可能的事,一旦措手不及情势必定危殆万分,然而就在东华准备挺身挡到
他前面的时候,背后有人说话了:「不用理会这些疑兵,正主儿还躲在对面没现
身」。
后头是五元带着五名大汉一字排开,他们就宛如一堵人牆矗立在三角窗下,
没有人敢冒然冲撞上来、也无人敢出言不逊,所有人都主动避开,就连自己人也
一样,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负责全场紧迫盯人,除非已远离目标一百公尺以上,
否则无论谁动皆得血流五步,灯号还是绿色的小行人,不过已经开始闪烁,斑马
线上还有两个老人在加快脚步要通过,但是杜立能的眼睛忽然亮了,他把右手插
在后腰上,然后用异常低沉的声音告诉东华说:「把右手边这两个老鬼都轰掉,
记住!一开火就找柱子当掩体,对方很可能会使用自动步枪」。
五元连忙把藏在机车踏板下的霰弹枪拿了出来,他本来站在杜立能的左后方
,正想绕到东华那边帮忙,可是小煞星却冷冷的告诉他说:「别管那边,专心轰
冲向我们的车辆就好,别忘了要一边开枪一边找掩蔽」。
「车子?」。
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五元正在纳闷,因为根本没有任何车辆驶向这边,有
的是正在闪烁的黄灯而已,可是杜立能却感觉到了杀气~~非常强烈的杀气!这
或许是他的直觉、也可能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他总是在危机发生的前一刻发觉
到别人感受不到的杀气,这次也一样~~而且是来自不同的两辆车上!果然有两
辆车同时从对面高速滑行过来,直行的是黑色宝马、左转进道的是银色越野宾士
,它们一前一后瞬间便已越过十字路口的中线,没有电影裡轮胎刺耳的高亢刮地
声,若不是性能一流就是刻意改装过,这群人想尽量不惊动目标以求能够一击得
手,但事情没有他们想像中那般简单,因为就在两部车的侧窗全都开始下降的第
一时间,杜立能已冲了过去!不、是子弹先射了出去,在枪声乍响的同时也传出
了强化玻璃爆裂的异声,而身为贩毒集团猎杀目标的人仍在继续跑,他叫同伴要
记得找掩体,可是自己却不要命的奔向敌人。
来不及惊叫的东华双枪连发,而跟着小煞星学习、征战经验越来越老到的五
元也紧随在后冲了出去,他儘管心头纳闷却不会去管是何原因,手上的霰弹枪也
轰向了宝马的前挡风玻璃,后面的五条大汉分别有所行动,四面八方也都有人在
呼唤呐喊,但即使周边人影幢幢,大有分不清敌我的状况,可是这些对杜立能而
言都不重要,因为在连续击破第一辆车的两扇侧窗以后,就在有人发出闷哼和惨
叫的同时,银色宾士的边窗已完全敞开,只伸出一小截枪管的自动武器有点像是
乌兹冲锋枪,但后窗那把显然更大枝,所以已连开三枪的小煞星几乎是在面对面
的情形下,朝对方又连轰了五、六枪。
枪与枪的近身肉搏生死只在一线间,胆识不足的人或许一看见车内的冲锋枪
就会想转身逃跑,有些人甚至还会吓到腿软而跑不动,但杜立能恰好相反,他仗
着自己能够快速奔跑、再加上对方的车速也不慢,因此趁着黑色车窗下降的那两
、三秒钟,他竟然胆大包天的放手一搏,利用时间差和长枪难以直接射击的缺失
,抢先朝对方开火勐轰,由于奔势极勐,所以很难停下脚步,就在即将撞上银色
车厢的那一刹那,他忽然身子紧急一旋,而且就在左手拍到车体的须臾之际,随
着身体自然而然往外旋弹开来的时候,他把剩下的达姆弹全贯进了后座。
十六发子弹至少击中六个敌人,一稳住旋转的身体,杜立能立即换上另一个
同样容量的弹匣,不过这回裡面填装的是淬过毒的空尖弹,只要挨上一枪想活命
的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既然敌人要致他于死,他下手也绝不会留情,只是他虽
然应变够快,但撞在一块的两辆车裡还是传出了自动武器扫射的连发声,虽然看
不见谁在开枪,他依旧朝冒出火光的那扇窗户连轰了五枪。
其实不只是他开了五枪,就在场面一遍大乱当中,很多人都在疯狂的射击,
一直到大批重装备的警察出现、好几盏强烈探照灯也一一点亮后,麦克风才响了
起来,这是庙口人员必须马上撤离的信号,剩下的劝降及逮捕工作就由分局去处
理,救护车的笛声此起彼落地响个不停,便条忙着在催促閒杂人等快点离开现场
,杜立能瞧着五元和东华都没事,三个人才心照不宣的走到骑楼下去聚集,那两
个被乱枪打死的老人仆倒在斑马线上,四处淌流的鲜血已经变黑,不过散落一地
的弹壳证明他们曾经奋力反击,不过为了要掩护主力杀手进攻,这两个笨蛋最后
那几步实在走得太快了,因为那根本不像老头子的步伐,所以小煞星一面把枪插
回腰上、一面嘀咕着说:「我猜这两个傢伙化装过,否则他们就可以去跑奥运了」。
闹哄哄的十字路口正在拉封锁线,不过仍有歹徒躲在暗巷裡不肯投降,瞧着
所有马路都被警方的车辆及拒马层层封锁,难怪那两辆车会冲不出重围,才刚杀
到百步之外便与停在路边的轿车撞成一团,其实杜立能很想绕过去看看车子裡的
人究竟是生是死、或者是长成何种模样,但碍于与警方有所约束,街坊邻居也有
越来越多人跑出来看热闹,所以他只能率先往回走着说:「我们这边伤亡如何?」。
东华掐着手指计算着说:「就我知道的有四个中弹、一个刀伤,另外有一个
是被车子撞到,不过应该都没生命危险,说也奇怪,怎么戴帽子的这次效率会这
么好?除了迅雷及霹雳都出动以外,重装车都调来了不少,而且还是毫不含煳真
枪实弹的干,老实讲,这次若是没和条子合作,咱们绝对不可能这么轻鬆,也不
晓得对方是哪路神圣,竟然半夜还派这么多人出来硬干」。
说到对方的人数,五元似乎也有感而发,他指着弹痕纍纍的宝马和宾士说:
「我整个晚上都在附近盯着这批人,光车子他们至少就出现八辆,摩托车还不算
在裡面,人来人往当中少说也超过五十个,而且阿保说他盯的那头还有二十个左
右可能是随时准备出动支援的机动队,要不是公道伯也老早就派出重兵把守的话
,对方这种阵仗要是一般角头遇到,恐怕会被搞的灰头土脸,但奇怪的是最后他
们就只以这两辆车作为攻击的主力,其他人似乎都只是配套措施而已」。
杜立能尚未接话,东华便把他心裡的另一个猜测说了出来:「也有可能那两
辆车是僱来的杀手所乘坐,因此其他人只是配合要角出击,正主儿可能躲在一旁
看戏或远在千里,所以负责筹划的帮派并未全体动员,因为搞不好便会把自己一
次就玩垮掉,所以为了避免一败涂地,他们亦不得不有所保留?」。
究竟对方是计中计再加上套中套、抑或是警方的大举出动奏功,才使敌人的
行动彻底失败,这时候的杜立能并不愿去妄加揣测,因为这件事始终有个盲点他
还没办法想透,所以不如等过两天消息明确一点再说,何况己方的兵马正往庙口
在大举撤退与集结当中,因此他赶紧立定身子说道:「先让所有同伴回庙裡去报
到,我们就留在这地方断后,以防有突发状况发生」。
他说停大家自然跟着停下脚步,包括跟随五元的四名大汉,总共七个人就隐
身在骑楼的阴影中,不过杜立能却眼露精光的瞧着对面巷口,因为就在他刚才说
话之前,一股异常浓烈的杀气竟从那边激涌过来,马路上并没有行人,唯一出现
的只有小巷口那位踽踽独行的人士,普通人或许瞧不出端倪,可是他马上察觉到
那份非比寻常的诡异,表面上好像是那个人以伞作杖在半夜裡散步,但是这种天
气带伞出门未免有些离谱,所以他立刻当机立断的吩咐道:「东华跟着我走、五
元带人从左侧包抄过去,目标是对面那个傢伙,小心他手上的黑伞,那要不是改
造枪就是藏着枴杖刀,能活捉才活捉,要不然就直接放倒,千万别大意!」。
就在杜立能快步要横越马路的时候,对方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回头
盯着他冷冷的看,四目相接的时间虽然不会超过两秒钟,可是这老傢伙眸子裡那
股杀气和包裹着全身的那团怨恨,使小煞星不禁心头一凛,这个表情澹定但神色
冷漠的老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儘管满腹狐疑,但他并没有停
下脚步,因为两人距离约三十码远,若想逮到人脚下非得再加把劲不可。
后面的东华已经在拉滑套,可见他也瞧出了此人绝非泛泛之辈,而那老傢伙
的西装头虽然鬓髮有些散乱,但整套黑色衣物却充满了神秘感,在要迈入巷子以
前,此人嘴角还泛出一抹残酷的冷笑,不过再强悍的敌人此刻亦不会继续逗留,
因为连杜立能都掏出了插在后腰上的春田枪,就算傻瓜都晓得子弹绝对不长眼睛。
每个人都开始奔跑,然而杜立能快对手更是迅如脱兔,明明相距只有二十几
码,若以年龄的悬殊来计算,想在小巷子裡追到人应该不会太难,可是当他一马
当先转入巷内时,眼前却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就在他愣住的当下,东
华和五元都已先后赶到,任由他们六个人在窄巷裡来回寻找,小煞星就只是站在
巷口守候,也不晓得是什么因素,他就是能够确定这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老人今
晚一定不会再见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