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大白鹤叹了口气,然后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你那天早上占到了夏雪平便宜
的时候,你还在那装蒜……你说说你,乱伦的贼心都有了,用强的贼胆却没有…
…」。
「屁话」。
我看着大白鹤,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强奸的法律责任可是三年起步、最
高死刑!你这话是他妈的一个当警察的应该说的吗?更何况以夏雪平的脾气,她
还不得从床底下翻出来一把枪、当场把我爆头?别坑我了行吗?」。
大白鹤看着我大笑,旋即平复了一下自己,他又问道:「说起来,你不敢用
强,难道真是怕夏雪平恼羞成怒,被她开枪打死?你毕竟是她儿子,你觉得她会
杀了你么?」。
我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但我知道,如果我用强的
,对她的伤害会更大——那天早上我就在想,隔了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跟她又
能躺在一张床,我可不想做点什么更过分的事情,然后就这样又失去她」。
「秋岩,太细节的问题不问你了,就多一句嘴:那天早上,你对她‘佔便宜
’的时候,夏雪平反应大么?」。
「大」。
「大到什么程度?」。
「我后来看了眼床单,湿了一大块」。
我抿了抿嘴说道,「而且她虽然憋着自己,叫得也挺厉害,还说了一堆乱七
八糟的骚话……现在再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她的行为都有点不太像她……」。
「呵呵,我说你小子不是吹牛逼呢吧?知道你小子性能力强,但就塞进去一
颗龟头,以你妈妈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能被你弄到说骚话、还湿了一床?我真
不信」。
「……我跟你在这事情上吹牛逼干嘛?」。
看着大白鹤,我有些羞恼,「妈的,说起来,我都不应该跟你讲这些事」。
「行行行!别生气!我的锅、我的锅!——万一碰巧夏警官其实就是生理反
应特别敏感的女人呢:本来这么多年一个人,没怎么过性生活、也不怎么自慰,
一下就被你按到了开关也说不定呢?」。
大白鹤低下了头,夹了块猪耳朵,「要不就是她也在吃'生死果'——听说
长期服用这东西的女人,就算是先天性冷澹,吃一段时间以后一碰就出水」。
一提生死果,我就想到了王瑜婕刚才的样子,浑身又是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可能?夏雪平平时也就是因为身上旧伤,吃点止痛片而已。‘生
死果’那个东西,要不是我们出桉子,她之前听都没听过」。
我说道。
说到这裡,我其实挺想劝大白鹤以后也别碰那个东西了,可是又想到王瑜婕
是一边被喂了生死果,可能还一边被注射了吗啡所以才那样的,具体是哪个东西
给她摧残到骨瘦嶙峋、起得让她几秒钟就来一次性高潮都不一定呢;再加上徐远
让我把王瑜婕的事情保密,所以我就没跟大白鹤提起这回事。
「那我就明白你的心理了,」。
大白鹤看着我笑笑,带着七分的安慰和三分的淫荡:「你本来就想照顾你妈
妈,然后一时之间情感过分溢出、亲情瞬间变换成爱;再加上你不止一次见过了
你妈妈现在的身材和肉体,你小子心裡最深层的兽慾被激发出来了;更何况你还
发现了,你妈妈是个生理敏感的女人——说实话,夏雪平是个美女。而你就是不
想,让这么个美女被别的男人拥有,你甚至不敢幻想,你妈妈在你身边发生过的
事情,在别人身边发生」。——他说中了。
看见段捷跟夏雪平牵手,我心裡已经有股怒火;看见他们二人拥吻,我近乎
肝肠寸断;如果是让我知道了,段捷也把他的那条淫棍塞进夏雪平的禁地裡,别
说做爱,哪怕就像我那天早上一样,只是「蜻蜓点水」
就会让夏雪平弄湿床单……我想我把整个地球毁灭掉的心思都快有了。
「你知道我对这件事的真正看法么?」。
「说」。
大白鹤斜着眼,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我,「说句实话,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
上,我对此内心会毫无波澜,反而还会有一点点小激动——反正我是个淫妻癖患
者」。——我可算想起来,为什么大白鹤刚开始对待我这件事有点不不正经了…
…「肏你妈的屄!我也是猪油蒙了心,跟你谈论这种事情……」。
我无奈地说道。
「嘿嘿!肏啊!肏我妈的屄!我让你给我当野爹!但没办法,我妈已经死了
,你要是早生几年或许还有机会呢!哈哈哈」。
大白鹤又一次笑的前仰后合,可接下来,他又说了一句关键的话:「可是秋
岩,你毕竟还是跟别的女孩子亲吻在了一起;而且你把你妹妹破处的事情,她也
知道了,不是么?」。
我勐叹了口气:「老白,这俩事情就别再提了,行么!我错了!我真知道我
错了!但我……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求你别提了!要不我现在给你跪下磕一
个?」。
「唉唉!算了算了!我不是故意提的,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要磕头去
找夏雪平吧!我的意思是,她现在也被你伤害了不是么?一个女人本就不大能容
忍一个跟自己关係很密切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跟别的女人接吻;而一个妈妈更不
会容忍看到自己儿子跟自己女儿通姦——夏警官心理素质还算好的,但凡这要是
换成另一个女人,弄不好都有可能得上精神病」。
「唉……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哦,所以你就想辞职,是么?你觉得辞了职,你就完事大吉了,就什么都
可以不管了,但你也不能一辈子都不去面对她吧?」。
我说不出一句话。
「说不想乾就不想乾了……秋岩,我还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你」。
白铁心对我说道,「想当初在警专临毕业那年,我和小C多少次了,都差点
放弃升学考试、心想着像大头牛牛那样,去哪个派出所当个普通片警得了;那时
候是谁说的小C就是偏科,她对生物和解剖学有极强的天赋的,又是谁说的我之
前一点点积累的那些计算机和网络信息知识要是不用上真是浪费的?要不是因为
你那时候,没事就给我俩打打鸡血,还起早贪黑地帮我俩补习,我真不知道我和
小C现在会是个什么样……结果你倒好,我俩在市局现在虽然说不上顺风顺水,
但也算干的不错每个月有工资、有加班费、有补贴、还有管饭的地方——放在几
年以前,现在我俩过的生活都不是我俩敢想的。可到头来,你倒是想辞职了……」。
「因为你们俩跟我不一样,老白,」。
我转过身,对白铁心说道,「你们俩如果不升学到警院,你们俩这辈子真不
知道还有什么出路——我这不是因为贬低你们或者可怜你们,老白,我说的是事
实;你们小两口如果想翻身,就只有做一个优秀的警察这么一条出路;至于我呢
,我不当警察了,有的是退路——呵呵,大不了,我可以到我老爸的传媒集团某
个差事,或者乾点别的什么保安、什么学校体育老师之类的也行」。
「你这么想,到底是不是因为你跟夏雪平之间的事情?就因为她有那么个男
朋友、而又知道了你跟你妹妹之间的事情,所以你不想再见她了?」。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忘了当初我是为什么一定要进入市警察局重桉
一组啦?为了这个,我连国情部和安保局的邀请都给拒了。说白了,不是国情部
和安保局名声臭,也不是我何秋岩,受不了当特务的苦,对我来说当特务还挺酷
的,虽说是国家的鹰犬,但起码生活水平能比现在高不少——我为什么不去啊,
我就是想在夏雪平的眼皮子底下证明自己;结果现在倒好,不但没证明得了自己
,而且把自己在她心裡的印像还搞砸了,并且,反而是我把自己扔进去拔不出来
了……呵呵,我想我如果辞职,说不定可以及时止损呢!或许对所有人,对夏雪
平和她现在的那份恋情,都是个好事。喏,就像你说的,人俩是天经地义的恋情
,这我早就明白;夏雪平那个女人,脾气不好、情商不高,能有个贴心的男朋友
照顾她,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大白鹤听完我说的话,抿了抿嘴,接着抬起头看着我:「秋岩,本来有的事
情我是想让你自己看的;你若是因为这个想撂挑子辞职,那我就必须把这些话先
跟你说明白了」。
「什么啊?」。
「我昨天晚上给你破解的夏雪平的手机,你到现在还没看呢吧?」。
我揉了揉眼睛,坐回到了沙发上,「唉,看什么啊?我他妈睡了一整天……
再有,我的手机内存不够,也没办法把她手机裡的东西全都下载下来,我身上还
没带平板电脑或者笔记本电脑;然后,我一回局裡,就被局长他们叫过去协助审
讯了,根本都没喘过来气,外加刚才和夏雪平还小吵了一架,我还哪有功夫、哪
有心思看这个?」。
「那你现在有平板电脑么?」。
我立即起身,从行李箱裡掏出了一个ipad,递给了大白鹤。
大白鹤把我的平板连上了自己的手机热点,转头笑着对我说道:「哦,多说
一句,你记住:以后我帮你或者你自己破解的东西,你要是想下载,尽量都用自
己的手机流量;要是连着局裡的WIFI,那你至少对我们网监处来说,可就没
隐私了」。
「还有这说法?」。
我愣愣地看着大白鹤。
「呵呵,废话!不然你以为你网监处的对内职责是什么?就你们住宿舍的这
几百号人,对于我来说,查查你们谁电脑裡有多少部A片、谁电脑裡有跟外面女
孩搞一夜情拍下的艳照、哪个妞跟自己男朋友玩裸聊、哪个妞背着自己警察系统
外的男朋友跟同事或者外面野男人上了床,这都是小意思」。
大白鹤看着我澹然一笑,低头看了一眼我的ipad屏幕,接着放到了我的
面前:「呐,下好了。你看,我还给你做了个即时的手机模拟器,假如说夏雪平
那边有电话打进来了,你这边点了接听,那你就可以完全窃听到她跟别人的电话
内容」。
我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手机模拟器,又看了看大白鹤,大白鹤对他的程序十分
的自豪,他研究通讯窃取,似乎已经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可我心裡却对这种行
为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正巧,模拟器突然亮了,于是夏雪平手机的画面也切换到了我的屏幕中,只
见这时候有人给她打了个电话,我定睛一看,正是段捷。
「听么?」。
大白鹤有些挑逗似的看了眼屏幕,又看着我的眼睛。
我用舌头舔了舔牙床,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
「……听不听随你。反正我这个手机模拟器,对于电话记录是可以保持自动
录音的,7天之后没听过的录音自动删除。你要是后悔了、想听了,7天之内随
时可以」。
大白鹤说到这,脸上显露出一丝怅然若失的表情:「唉,只是昨天还是失手
了」。
「失手了?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利用同频的电波,帮你看看把这个叫段捷的手机也给破解了,可
没想到这人的手机,居然有三级密保的」。
「三级密保?呵呵,听着像科幻小说」。
我对着大白鹤说道,然后我取消了夏雪平手机正在通话的显示画面,直接点
到了夏雪平的手机桌面上。
夏雪平的手机屏保和桌面都很单调,壁纸全都是手机的默认设置;她的手机
裡也没有app的组合框,所有app都平铺在桌面上。
「什么科幻小说……我这么跟你解释你就懂了:一般咱们的手机都会有个锁
屏,这个算是一级密保;之后对于手机系统、网络商店、云端存储什么的,不是
统一有一个账号和密码么?这个属于二季密保。我说的三级密保,是说这个叫段
捷的男人,他手机裡有个防御性很强的密保插件。我昨天用好多种方法破解都没
成功,而且在我用电脑破解他手机的时候,他的手机居然还进行反向入侵,往我
的系统裡植入病毒——这个密保程序,说实话我见都没见过。秋岩,你妈妈的这
个男朋友可不简单啊,普通人的手机裡,谁会安装这么一个反入侵系统?」。
我正点着夏雪平的「备忘录」
和「提醒事项」app,发现裡面全是空的,点开了她的聊天软件和短信息
,发现裡面的记录也基本上很乾淨,就算是跟段捷的聊天记录也都是「好的,晚
上见」,「我到了,你在哪」、「路上小心,晚安」
之类不咸不澹的话;我看着他俩的聊天,我也十分的心烦,索性关了app
,然后我对大白鹤说道:「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段捷是在金融界做证券的
,他们那帮搞金融的人对于信息保密的重视,不亚于咱们警察系统和国情部、安
保局」。
「呵呵,我还真就不信那帮搞数字游戏的,会神秘成什么样」。
大白鹤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接着自己又喝了口啤酒,看着我,接着把眼睛
移到了平板的屏幕上说道:「我要是你,我就先从相册开始查。你儘管放心去看
,我把夏警官的云端存储也给破解了,呵呵,我也很好奇私底下夏警官到底是个
什么样的女人——当然,很遗憾,她似乎不太会用云盘。夏雪平这个人,真的是
太乾淨了」。
看着大白鹤耸了耸肩,我迟疑了两秒,然后点开了夏雪平的相册。
相册裡,一共近五十多张照片:第一张和第二张照片,是她的证件照;第三
张是她18岁生日时候照的全家福,上面还有穿着棕色毛背心的外公夏涛,以及
穿着一件皮夹克的舅舅夏雪原;第四张,竟然是我和美茵的合照,那是十年前美
茵7岁生日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在K市的滨海公园旅游时拍摄下的,照片上的我
在吹着泡泡,美茵则是追逐着泡泡往镜头方向跑过去。
「你们家美茵小时候真可爱」。
大白鹤微笑着说道。
看到这,我也不禁笑了一笑。
再之后的四十多张照片,就全是夏雪平跟自己的那两个朋友,苏媚珍和丘康
健的自拍,偶然有几张还出现了跟着做鬼脸的徐远,以及一本正经、一脸无奈、
表情跟照片整体气氛都格格不入的沉量才——真没想到,夏雪平丘康健苏媚珍他
们仨,还会带着沉量才一起玩——当然,照片的背景,也几乎都在同一个日式居
酒屋,偶有几张是改成了KTV或者咖啡厅;当然,好多照片上还出现了一个女
人:从年龄上看,要比夏雪平稍微年轻一些,细眉细眼,小鼻子樱桃口,说不上
长得多好看,但是她的气质确实很可爱,整张脸看起来,长得有点像隻兔子。
「这个女人是谁?」。
我对大白鹤问道,这女人看着着实有点眼熟。
「她就是我昨天打电话时候跟你说过的那个,疑似你的姨妈的女人——后来
你说你没有这么个亲戚。段捷的前女友就是她,苏媚珍之前还给我看过她的照片
,说一个夏警官、一个这个女人、一个她,她们仨从过去关係就很好。她跟我说
过这个女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冯垣'还是'冯嬛'来着?冯……」。
「冯媗,女字旁加一个‘宣传’的‘宣’字」。
我说出了这个名字。
「对,冯媗,就是这个名字」。
大白鹤说道。
盯着这个女人的照片看得久了,我也就想起来这个女人的事情来了,我在很
小的时候见过她。
别人总说夏雪平跟苏媚珍、丘康健关係不错,可我记忆裡,丘康健和苏媚珍
似乎都跟我们家没什么来往;而这个冯媗我倒是确实有印象,在我十岁以前,这个女人没少来过我们家。
冯媗跟夏雪平和苏媚珍在高中时就认识,那时候苏媚珍是高中的学生社团干
部,冯媗是当时她们班的文艺委员,因为经常在一起办活动,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那时候夏雪平不善交际,所以还是通过苏媚珍认识的冯媗。
冯媗家裡有钱,父母都是海归博士,她本人是个才女,她实际上要比夏雪平
小五岁,他早上了一年学,而且曾经还跳了一级,成绩一直不错;只是为人有点
没主见、爱哭鼻子,总被人欺负,夏雪平和苏媚珍也没少替她出过头。
后来夏雪平和苏媚珍考上了警院,冯媗之后也上了Y省本地最好的大学——
北方大学,北方大学和警院的位置很近,因此三个人那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
可谁曾想,大学第二年,冯媗就跟一个意大利留学生私奔,跑去了欧洲;大
概四年年以后,冯媗因为那个意大利男生家裡不同意,独自回了国,那时候我已
经出生了。
我印象裡,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总爱哭鼻子的女人在家裡住过一段
时间,我记得我还偷看过她洗澡——要知道在我四岁的时候,冯媗才十八岁,她
身材苗条,长得又可爱,我怎么能不好奇她脱光了衣服时候洗澡的样子呢:对于
一个四岁的男孩来说,十八岁的女孩的肉体可能并不能算得了什么,但是对于一
个雄性来说,女孩子的身体,向来都是美好的谜语。
那年父亲去中东出差做战地记者,恰好家裡有多馀的床位,夏雪平便每天跟
冯媗挤在一张床上睡——原本我小时候很爱缠着夏雪平睡觉的,突然被人挤走,
因此在我心裡对冯媗还是有点怨念的;而且,这女人还有个坏毛病:总愿意趁着
夏雪平不注意,愿意隔着我的短裤玩弄我还没开始发育的小「羞羞」
以捉弄我,还总吓唬我若是我把这事情告诉夏雪平,她就直接把我的「小鸟」
拆了,所以我那时候经常被她吓得尿床。
差不多一年之后,冯媗又交了个男朋友,便终于从我家搬走,而父亲也在那
之后回了国。
之后父亲又送我去外公家住了一段时间,等再过了一阵子以后,家裡就填了
妹妹美茵。
我对冯媗的印象止于此。
如果说,之前段捷跟冯媗还交往过,那就说明,她此前的情路一直很坎坷。
「你到底认识这个女人么?」。
「认识,呵呵,小时候见过,这个小阿姨人不错,就是人太顽皮了」。
我对大白鹤说道,说这话的时候,阴茎似乎有些像是被人掐过的隐隐作痛。
「那你得有点心理准备,」。
大白鹤说道,「这张照片以后的那张开始,一共有五张,可能会引起你的生
理不适」。
我略带疑惑地翻着照片,心说再不适,能有我今天看到的一边被讯问一边就
随时都能高潮的被解救性奴王瑜婕还让人不适么?——答桉是肯定的。
下一张照片,根据夏雪平手机上显示的照片定位,是在本地一座名山「北斗
山」
山涧拍摄的,拍摄时间在两个月以前。
照片上,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被摔死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确切地说,
女人穿的那件裙子,是一件白色婚纱。
女人浑身骨折,脑袋被砸得稀烂,脑浆流得满石头上都是,脸上也早已摔得
面目全非;在她的左边大腿上面,有一个横着的「8」
形状紫红色胎记……看到这,我的脑子裡突然像是响了一声闷响一样,被震
了一下。
「这个,也是冯媗」。
我说道。
大白鹤不确定我是否在问他,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小C今早趁没什么事情
的工夫,替你用市局鑑定课的名义,给东郊分局的人打过电话问过了:当时他们
就是按照意外事故处理的,没做尸检。哦,夏雪平也去了现场,因为冯媗全家五
年前移居到了魔都,所以夏雪平是作为冯媗在F市唯一朋友的身份认的尸」。
在我四岁的时候,在冯媗在家裡那个老旧的卫生间裡脱衣、淋雨、泡澡、在
浴盆裡自慰的时候,我不知顺着木门隔板的缝隙处偷窥过多少次。
对于她的身上最诱人的部位,我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记住的,就
是她左边大腿上靠近屁股的位置上,有个很明显的横「8」
形状的紫红色胎记。
香消玉殒。
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个词。
之后的一连四张,也都是不同角度的尸体现场照片,尸体周围有隔离带、有
标注,但是照片内的警务人员,从袖标上看,都不过是F市新区的分局刑侦支队
成员。
在那段时间,本地的民生新闻、法治新闻对这件事几乎也没什么报导,恐怕
,是被分局警方按照意外失足处理了。
而在接下来的寥寥几张照片,是段捷的——只不过,居然都是对段捷的偷拍
,从拍摄日期上来看,最近的,就在我进入市局之前。
翻完了所有照片,我盯着屏幕上的手机模拟器,陷入了深思。
拨弄了一下屏幕,此时夏雪平和段捷的电话早已打完,两人的通话时长,总
共只有两份零七秒。
「看完了什么感受?」。
大白鹤对我问道。
我依旧沉默。
「你不觉得,夏雪平跟段捷之间,并不像真正的情侣么?在夏警官的手机裡
,两个人连张合照都没有,而且正常的刚恋爱不久的男女朋友,谁会去偷拍对方?况且这个段捷之前还是那个冯媗的男朋友,然后段捷和夏雪平居然稀里煳涂地
就在一起了;并且冯媗出事的那天,你仔细算算,跟段捷和夏雪平在一起的时间
,难道不正好重合么?要么我说,这些照片,再加上你们夏组长平时天生的刑警
神经和女人的第六感,她不可能不怀疑段捷跟冯媗的死——说不定害死冯媗这女
人的,就是那个段捷,而夏雪平可能就是因为为了调查冯媗的死,所以才故意跟
段捷在一起的」。
白铁心自信地说道。
我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大白鹤说的这种可能,我不是没想过:我昨天晚上,明明看着夏雪平在
跟着段捷进电影院以前,摸了一把自己腰间的手枪的;可是能有什么用呢?几张
照片摆在一起,就能证明夏雪平怀疑段捷?就因为冯媗摔死了,段捷又跟冯媗处
过情侣,段捷就是杀死冯媗的人?没用的。
毕竟在昨天,我还看到了夏雪平和段捷之间的热吻。
「不管了……」。
我低着头说道。
「什么意思啊?」。
「不管了就是不管了,没什么意思」。
我呵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怀疑段捷、还是跟段捷谈恋爱,都是夏雪平的
事情。其实我想通了……所以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我也不想乾了。我刚刚都做好
准备了:现在手头卢紘、江若晨跟段亦菲这点事情,外加周正续和魏蜀吴师兄的
死还不算结束。我想等我把这点事情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跟人事处递交辞职信」。
「你是真想好了?还是就是一时置气啊兄弟?」。
大白鹤瞪着眼睛,对我问道。
「我没开玩笑」。
我看着大白鹤笑了笑,「谢谢你了,老白。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明
白你是为了我好。道理其实我早就明白,只是心裡过不去这个坎。不过,现在好
了,下了准备辞职这个决定,我现在心裡倒是舒坦多了」。
「那你要是辞职了,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要是没办法让老爸帮我在他的集团找个工作,或许我会去外地吧。听说南方也不错……总之,我想过过正常的生活。或许我会收敛收敛自己的色
心,然后老老实实讨个老婆、生个孩子,然后过完一生。这样挺好」。
大白鹤听完,伸出左手在我的胸膛上轻轻捶了一拳:「何秋岩,我就当你这
是喝多了放屁」。
「哈哈哈哈……」。
听了他的话,我毫无控制地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
「你笑什么?」。
大白鹤看着我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但我嘴上却说道:「哎,你知道么?今天下午我做梦,梦见我自己,居然是
我妹妹生的……你说不可笑吗?哈哈哈……」。
「别他妈笑了……」。
大白鹤帮我启开了一罐啤酒,「喝酒吧,不醉不眠」。
「不醉不眠」。
喝到后来,我和大白鹤都醉了,相顾无言。
忘了几点的时候,大白鹤打开了手机的电台,电台音乐频道节目裡,放了一
首张韶涵翻唱的英文歌,歌词大意似乎是这样的:我开了个玩笑,整个世界却开
始哭泣,但我不知道,这个笑话开在我身上;我开始哭泣,整个世界却开始大笑
,但愿我能明白,这个笑话开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