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秀眸异釆闪闪,凝望夜空,轻轻道:“夫君大人这话发人深省,也使嫣然想糊涂了,干爹说过,每个人都是天上下凡来的星宿,死了后就会到天上去,这个想法真美。”
项少龙望往琴清。这美女正仰望星空,美丽的轮廓像嵌进了天空去,在月色下脸肌像丝绵般洁滑柔亮,心中一热,忍不住探出另一手。把她的纤手也紧紧掌握了。琴清娇躯再颤,低头白了他一眼。挣了两下要把手抽去,但接着便放弃了,整块俏脸火般燃烧起来。
项少龙感觉自己忽然间拥有了整个美丽星夜。一切像梦般实现了。想起初抵这战国时代的惨痛遭遇,受尽赵穆等恶人的欺凌,全赖自强不休的奋战精神,不但培养了个秦始皇出来,还得到了这时代最美丽女子们的芳心,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对二十一世纪认识他项少龙的人来说,他是早命丧黄泉了,谁猜得到他竟在二千多年前的战国享受着另一个生命。
这算否另一个形式的轮呢?或者死后也就是这么在时间和空间中循环往复,只不过他因那时空机器而能保持着身体和记忆的完整吧了!
纪嫣然微嗔道:“为何你们两个人都不说话。”琴清再挣了一下,知道无法脱离项少龙的魔爪,轻声道:“不知为什么。现在我懒得什么都不想说。”
项少龙忍不住冲口而出道:“这叫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时无声胜有声呢!”两女同时一震,低下头来望他。纪嫣然叹道:“这两句话的意境真美,很贴现在的情景。再没有更美丽的形容了。”
琴清显然动了情,反手把他抓紧,低声道:“再作两句给琴清听听好吗?”项少龙自知胸中墨水少得可怜,知道的都是从中学国文课本学来的东西,且很多时是硬凑出来,苦笑道:“这只能是妙手偶得的东西,要特别作出来脑筋便会不灵光了。”
琴清动容道:“‘妙手偶得’四字已道尽了作诗的窍诀,唉!项少龙,你的脑袋怎能这么与众不同?”纪嫣然笑道:“若项少龙平平无奇,清姊也不肯这么坐在他旁边,连他邀你陪他共眠赏星,亦没有怪他冒犯了。”
琴清立时玉颊霞烧,娇吟道:“嫣然妹你真是的,谁答应陪他……人家不说了。”纪嫣然催道:“夫君啊:快多说两句美丽的情话给清姊听,我也想看她为你心动的样子哩!”
项少龙看到眼前琴清与纪嫣然绝色清丽的娇态,脑内登时一片空白,只能茫然看着远近被洒遍金黄月色的山野。琴清道:“嫣然若有带那枝玉箫来就好了。”
纪嫣然笑道:“我现在只想听项少龙说的迷人诗句,清姊不想吗?”琴清大窘叹道:“项少龙欺负得人家还不够吗?还要多了你这可恶的纪才女。”
项少龙心神复过来,灵光一闪,吟道:“何处高楼无可醉?谁家红袖不相怜?我项少龙何德何能,竟能同得当代两位才女垂青,始能作此豪言壮语。”两女同时动容,眸光像被磁石吸摄般移到他脸上去。此时荆俊的声音由后方传来道:“找到他们了!”接着是乌廷芳和赵致来夫,吓得琴清忙把手甩开。
那晚项少龙和田贞、田凤同帐,只是相拥而眠。际此处处危机的时刻,实不宜太过风流。翌晨天还末亮,项少龙醒了过来,田贞两女仍熟睡得像两头可爱的小猫。项少龙小心翼翼离开香热的被窝,披上外袍,摸黑而出,鐼入了琴清的芳帐内,期待能趁黎明来临前,与这美女温存片刻。
漆黑的帐内,传来琴清圴匀的呼吸声。不过项少龙瞬即发觉不妥,原来腹部抵着一把匕首,耳内传来纪嫣然的低喝道:“谁?”琴清的呼吸屏止片刻,显是给惊醒过来。项少龙大感尴尬,低声道:“是我!”
纪嫣然“噗哧”娇笑,收起匕首。倒入他怀里,喘着笑道:“对不起!嫣然实罪无可恕。竟破坏了夫君大人偷香窃玉的壮举。”琴清虽一声不响,但项少龙却恨不能打个地洞鐼进去好得永远躲在里面。
天刚亮众人拔营起程。琴清一路上离得项少龙远远的。项少龙亦心中有愧,与荆俊赶在大队前方,全速赶路。午后时分,终抵牧场。只见所有高处和战略地点,均有堡垒式的暗哨,守卫森严。滕翼正指挥精兵团在各处出入口设置陷阱和障碍,项少龙和荆俊加入了他们,纪嫣然和诸女则迳自返牧场的宅院去。
滕翼领着两人巡视牧场的防御布置,边策骑徐行,边道:“由于牧场太大了,要防卫这么长的战线,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我把力量集中在院落的防守上,由于无险可守,只好加强围墙的坚固度,增设哨楼,和在围墙外加设陷坑等障碍物,至于畜物则赶往别处,只留下数头摆着作个样子。”
这时三人驰上一个小丘之顶,俯视广阔的牧场。“隐龙别院”座落牧场院落之内,建筑物由最先十八组扩建至六十多组,四周围以高墙。就像一个具体而微的小城。但若以二千人去防守这条足有两里长的战线,实嫌不足。敌人自是有备而来,到时只要拣一两处狂攻猛打,便包保可轻易攻了进来。
项少龙把想到的说了出来,最后提议道:“今趟我们必须从墨子补遗里偷师,就给他们来一招‘攻守兼资’。若我们能在外面布下奇兵,事起时里应外,必能教他们措手不及。”滕翼皱眉道:“我也想过这可能性,问题是若蒙鸄亲自来攻,此人深悉兵法,必不会把所有兵员全投进攻击里,而会把力布在高地处,派人轮番来攻,那我们在外的奇兵,反变成了孤军,形势会更不利。”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那高地必就是我们现在立足之处。”首指着山脚处一片广阔的雪林,道:“若能造出一条地道,由树林通到这里来,我们便可一举动摇敌人的力。”
荆俊咋舌道:“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休想可建这样的一条地道。”项少龙暗责自己糊涂,改口道:“那就不如建一个可藏人的地垒好了。”
滕翼苦笑道:“若只藏十来人,根本起不了作用,且以蒙鸄的精明,说不定会给他一眼看破。”项少龙大动脑筋,刚好看到牧场处炊烟袅袅而起,灵光一现叫道:“我想到了!”两人愕然望向他。
项少龙凝望着炊烟,油然道:“只要我们在丘底处设几个隐蔽的地坑,里面堆满火油柴枝和耐燃的东西,最好能发出恶臭,燃点后释放出大量浓烟,其中总有几个的风向会正确地从下方送上丘顶来,在敌人惊乱下,我们再配奇兵突袭,保证敌人阵脚大乱。不战自溃。”荆俊和滕翼同时动容。
项少龙暗忖这该算是古代的化学战了,续道:“敌人自该于晚上来袭,只要我们的人小心一点,点火后应可趁乱脱身。到时预傋以湿巾敷面,就可不怕烟呛。”荆俊兴奋道:“我曾在这附近见过一种叫‘毒橡’的树,烧起来会发出很难闻的气味,现在我立即去砍他娘的一批来!”言罢策马去了。
滕翼惊异道:“三真是智计出,我们亦可在关键处多设几个……嘿……几个这种烟雾机关,到时再看风势该点燃那几个好了。现在我立即找人设计这种机关,你先返别院休息吧!”
当晚吃饭时,滕翼仍在外忙着。项少龙和乌廷芳到了宅陪乌应元夫妇进膳,琴清则由纪、赵二女相陪于隐龙别院。项少龙返来时,纪嫣然和琴清正在琴箫奏,他对音律虽所知甚浅,仍听得油然神往不已。纪嫣然忽然提出由项少龙陪琴清到处走走。出乎意料之外,琴清竟然答应了。项少龙大喜过望,知道琴清没有真怪他今早“摸营”之举,忙伴着佳人出宅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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