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玉:......
“不是,你喊我阿姐,喊他大伯,你这不是降我辈分吗?”
江陵眼中登时蒙上一层水汽:“阿姐,我们分开了这样久,你怎么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也不问问我究竟遭遇了何事?”
啊,是哦。
她看着眼前狼狈的江陵,莫名有些愧疚。
毕竟是她带着他下山来的,又把他丢在了半道上。
她早已习惯孤身一人,蓦地多出个人陪她,那些终年独行的做法,是得好好改一改。
她不得不放软了语气,却还略显僵硬,拎着他转了一圈,开口询问道:
“那你有没有受伤?抓你之人应是一帮妖物,白师兄来此,正是为了这件事儿。”
“没有!只是被它们丢在脏叶子里,滚了几遭。”江陵眨眨眼睛道。
“好了,都过去了。”
白玉璟难得见她能有如此温和的语气,并未介怀江陵口中的称呼,打圆场道,
“你方才说,我是你师伯?你是阿玉收的弟子吗?没想到,阿玉如今竟可以自立门户了。我同她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江陵莫名觉得这话令他心口发赌,但又无法发作。
白玉璟全然未察觉他的不爽,只望着他瞪着他的一双大眼睛,还以为是感激。
遂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必言谢。”
之后,便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道:“我们走吧。”
江陵:?
他扯了扯谢扶玉的衣角,故意拿腔拿调,小心翼翼道:“阿姐,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没有的事,他只是有洁癖。”
谢扶玉宽慰道。
他顿时恶向胆边生,小跑几步,故意用沾了泥土的手,捏住白玉璟的袖子甩了甩:
“真的吗?大哥哥?”
心下暗道:为了扳回这局,他勉为其难喊他声哥。
白玉璟好脾气道:“抱歉,我习惯常年保持洁净,决没有嫌弃你之意。”
“那就好。”
江陵弯起一双眼睛,余光瞥见他宽大的白袖上留下的脏指印,满意地笑了。
白玉璟刚走两步,停下来又捏了个净身诀,侧首同谢扶玉道:“阿玉,你给我买的这衣裳,也太易沾染尘灰了。”
江陵:?
他没记错的话,阿姐给他买的,只是寻常布衣。
他直直凝着白玉璟洁白无暇的袍子。
这衣料......这暗纹......行在路上时,竟如流波一般。
她为何只给他买这般精致的衣裳!?
他不会是她心仪的男子吧?
江陵心中默默盘算着,开口道:
“原来这衣裳是阿姐给买的呀!白大哥,阿姐的眼光一向很好,她买给我的,我件件都很欢喜。这身衣裳特别称你,真的!”
他说完,便在心里翘起了尾巴。
这话说得甚是妥帖,既表现出了阿姐给他买得衣裳比他多,又表现出了他比他更会夸阿姐。
不错,甚有长进。
然而,一旁的谢扶玉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所思所想,只想到赠他的,与给师兄买的,属实是天差地别。
不行!
不可以助长这种不正的攀比心!
江陵看起来很喜欢师兄现下穿的这身衣裳,若是将来也缠着她买贵的,可怎么办?
饶是他有法宝可以变出钱来,她千辛万苦修的灵力,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坐吃山空,不如自己辛劳!
她清了清嗓子,暗示道:“这可是他付的钱。”
白玉璟在一旁正经接话:“可确是你亲自挑给我的。”
江陵并不知晓他换上这身衣裳,是为了装成富贵子弟查案子,只知道自己现下很气。
至于在气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